芙蕖指尖轻点东南角,“那儿风水好。”
转身时“不小心”碰落一包银针,叮叮当当散了一地。
隔壁绸缎庄老板娘见状,立刻热心肠地过来帮忙,“小娘子真是,这般毛躁怎么行医?”
芙蕖福身行礼,“让姐姐见笑了。”
开张锣鼓响罢,左厢药铺立刻排起长队。
芙蕖坐诊时,纱帘无风自动,病人往往还没说清症状,银针已精准刺入穴位。
有个瘸了十年的老丈,被她“随手”扎了几针竟颤巍巍站了起来!
“神医啊!”
人群轰动了。
右厢却冷清得可怜。
韩立学着记忆里四平商会掌柜的模样,挤出自认和气的笑容,“客官看看这翡翠?成色极好的……”
那富商被他僵硬的假笑吓得后退半步,“不、不必了!”
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如此反复整日,青竹小轩竟一单未成。
韩立瘫在竹躺椅上,看芙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色病患。
她甚至顺手接生了难产的妇人,接骨时的手法比屠夫剁肉还利落。
“阿蕖……”他趁着煎药的间隙低声问,“你从前常扮凡人?”
芙蕖正捏着药杵碾磨,闻言轻笑,“活得太久,什么都会一点。”
突然将药杵塞进他手里,“倒是你,假装谄媚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韩立耳根发烫。
这时有个顽童撞翻药篓,芙蕖自然蹲身去捡,露出后颈的痕迹。
那是昨日他情动咬下的痕迹。
“咳咳!”韩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慌忙给她披上外衫,“娘子当心着凉。”
这番举动落在街坊眼里,倒坐实了恩爱夫妻的人设。
卖炊饼的婆婆直念叨,“小韩掌柜虽不会做生意,疼媳妇倒是真心。”
夜幕降临时,左厢收到“妙手仁心”的牌匾,右厢却只有韩立雕坏的几个木簪。
他对着烛火打磨最后那支青莲簪,芙蕖忽然从背后环住他,“夫君今日……倒让我想起初遇时的模样。”
夫君?!
韩立手一颤,簪尖刺破指尖。
血珠滚落的刹那,芙蕖低头吮去那点猩红。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韩立一把将芙蕖抱起,进了里屋。
凡尘烟火袅袅升起,缠绕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
次日,晨雾尚未散尽,青竹小轩的门板刚卸下半扇,一对年轻男女便相携而来。
少女脸色有些苍白,她攥着男子的袖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男子则不住抚慰地拍着她的手背。
“掌柜的,您看看这个。”
少女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珠串。
珠子普通至极,用渔线粗糙地串着,却被她如同珍宝般捧到韩立面前。
韩立接过珠串的刹那便蹙起眉。
这不过是凡间最寻常的翡翠,连半分灵气都无。
他抬眼细看这对男女:男子身具水木双灵根,虽刚踏入修行不久却筋骨强健;女子却是彻头彻尾的凡人,苍白的脸上唯有一双眼亮得灼人。
“你明日要出海……我很担心,海上有很多妖兽……”少女声音发颤,“我想换那个平安符。”
她指向柜上放着的“平安符”,那是韩立亲自画了镇店用的。
韩立尚未开口,芙蕖已撩帘而出。
她今日未覆面纱,“平凡”的面容却因那双洞悉世事的眼而显得神秘。
指尖掠过珠串时,翡翠突然泛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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