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祯顿时撅起嘴，满脸不高兴，“为什么？！”
芙蕖挑眉看向她，目光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时空穿梭之术，法则之力剧烈震荡，于你腹中胎儿有害无益。你想让他尚未成形便受此冲击吗？”
“我……我怀孩子了？！”武祯猛地瞪大双眼，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芙蕖瞥了她一眼，“你本是半妖之躯，难以承受与人族结合孕育子嗣的消耗，更易遭天道反噬。前段时日，本君为你寻来一滴上古神兽白虎的精血，已助你彻底蜕变为全妖之体，根基稳固，气血充盈。否则……”
她语气微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护短，“你以为本君为何会点头应允你嫁与凡人，还容你日日与他厮混，而不加阻拦？”
武祯彻底呆立在原地，手下意识地紧紧护着小腹，脸上红白交错，震惊、羞赧、后怕、以及一丝初为人母的奇异喜悦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失了言语。
芙蕖却不再多言，指尖已然凝聚起璀璨的青色光华，古老繁复的时空符文在她周身缓缓浮现、流转，一股浩瀚磅礴、仿佛能扭转乾坤的力量开始弥漫开来，将梅逐雨笼罩其中。
祭坛上空流光溢彩，梅逐雨的身影在一阵轻微的时空扭曲中倏然消失，只余下空气中尚未平复的法术残留的光芒涟漪。
芙蕖缓缓将目光转向被无形之力禁锢在半空的长明。
“本君不杀你。”芙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凛冬的寒风更刺骨，“你的命，自有该取之人来收。”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的戏码，“待他归来，若知晓长安墨妖之乱、近日梦魇惑心之祸，乃至更多桩桩件件……皆是你这正道魁首为逼他回头、构陷妖市而施展的邪术，你说……他还会不会顾念那点早已荡然无存的同门之谊？”
长明瞳孔骤然收缩，失声骇道：“你……你竟全都知道？！”
“自然。”芙蕖冷笑，眸光如万古寒冰，洞穿一切虚妄，“本君早已悉知。最初，本君是打算亲自带人，踏平你常羲宫山门，一劳永逸。”
她微微一顿，语气中竟似有一丝极淡的、对往昔的追忆，“只是……念及你师父，常羲宫上一任掌门，还算是个明事理、存正道的四清，一生心血皆系于道统传承。本君虽不屑，却也不愿亲手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
芙蕖上前一步，虽需微微抬眸才能直视被吊起的长明，那姿态却依旧是绝对的俯视。
妖市喧嚣的背景仿佛在此刻沉寂，唯有她清冷的声音带着审判的力量，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可你，长明，心思不正，贪权恋栈，更暗中修习戕害生灵的邪术，早已背离你师父的道，玷污了常羲宫的门楣！”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凛冽的杀意，“你，真该——万死！”
“但你的血，不配脏了本君的手。”芙蕖眸光流转，看向梅逐雨消失的方向，语气恢复淡漠，“梅逐雨再如何，也是四清生前最看重、寄予厚望的弟子。这清理门户、肃正道统之事，由他这正统传人亲手来做，再合适不过。”
“你便好好等着吧。”她最后瞥了面如死灰的长明一眼，转身，玄色裙摆划出决绝的弧度，“等你师父选定的继承人，回来……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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