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时，孩子们一窝蜂地冲出教室。
芙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东西，背上小书包，抱起玩偶，最后一个走出门。
在走廊转角处，那五个孩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新来的，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黑瘦男孩挡在她面前，比芙蕖高出一个头还不止。
芙蕖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梳着粗辫子的女孩一把抓向她怀里的兔子玩偶，“这个我们要了。”
就在女孩手指即将触到玩偶的瞬间，芙蕖看似随意地侧身半步，恰好避开了那只手。
动作轻巧得像个巧合。
“请让一让。”芙蕖轻声说，目光平静得不像个七岁的孩子，“我要去食堂了。”
黑瘦男孩愣了一下，似乎被她的镇定唬住了，但随即恼羞成怒地伸手推向她肩膀，“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他的手掌在离芙蕖肩头还有一寸时，莫名滑向了一旁，仿佛推在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上。
男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芙蕖眨了眨眼睛，语气依然温和，“小心地滑。”
五个孩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芙蕖趁这个机会，抱着玩偶从容地从他们中间走过。
走到走廊尽头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那几个孩子还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甘。
芙蕖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
夏日的风穿过走廊，拂起她漆黑的长发。
怀中的小兔子玩偶微微晃动着耳朵，仿佛也在无声地微笑。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在这所孤儿院的生活，不会太平静。
但她准备好了。
……
六个小男孩挤在走廊的储物柜后面，像一窝偷窥的小麻雀。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好厉害啊，”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小声嘀咕，手指不自觉地推了推镜框，“那几个人可是院里最会欺负人的。”
另一个稍胖的男孩连连点头，脸颊上的肉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对啊对啊，特别是阿强，上次还抢了我的布丁呢。可她居然一点都没怕。”
“看她那样子，根本不像外表那样柔弱。”一个剃着平头的男孩压低声音，“我刚才看见她脚步轻轻一动，就躲开了阿珍的手。我听人说过，只有练过武的人才会这样……”
“可是她才多大啊？”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男孩插嘴，“而且她抱着玩偶的样子，明明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嘛。”
六个孩子中最为年长的熙旺一直沉默着，目光追随着芙蕖远去的背影。
他今年九岁，是这群孩子的头儿。
“你们不懂，”熙旺终于开口，语气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有些人就是深藏不露。我爷爷说过，真正厉害的人，看起来反而最普通。”
其他五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目光中满是崇拜。
既是对远处的芙蕖，也是对眼前的熙旺。
他们正窃窃私语着，忽然一片阴影落在他们面前。
六个男孩同时抬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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