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弟在商学院？”
熙旺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芙蕖送他的沉香手串。
熙泰转动方向盘驶入93号公路，“金融数学双修。大哥的律所最近似乎接了笔大生意？”
车窗映出三张相似却各怀心事的脸。
雪越下越大，沃尔沃越野车像艘沉默的船航行在雪海中。
芙蕖忽然轻笑，“你们知道吗？小时候熙蒙总说长大后要娶我。”
车内顿时寂静。
熙泰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微微发白，后视镜里熙蒙的耳尖迅速泛红，熙旺则低头整理起根本不乱的围巾。
“童言无忌。”
熙旺最终淡淡总结，却将芙蕖的手握得更紧。
当车辆终于停在小洋楼前，齐阿姨推门而出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幕：三个相貌相似的青年像忠诚的骑士般簇拥着芙蕖走来，雪花在他们肩头停留，又随着动作簌簌落下。
厨房里传来红烧肉的香气温暖诱人。
枝形吊灯下，三兄弟的目光再次相遇。
这次都看清了彼此眼中同样的决心与挣扎。
熙泰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加密邮件，关于熙旺律所正在调查的跨国洗钱案。
他原本计划用这个筹码获取利益，此刻却看着芙蕖看向熙蒙时的温柔侧脸，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窗外，新雪无声飘落，将世界装点成静谧的童话。
室内壁炉噼啪作响，齐阿姨准备的红烧肉终于上桌，在餐桌中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熙旺、熙蒙和熙泰三兄弟围坐在芙蕖身旁，相貌相似的三人仿佛镜子的三重反射。
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表面上看他们已经亲密无间。
分享着童年趣事，讨论着学术话题，甚至默契地同时为芙蕖夹菜。
“三弟尝尝这个。”
熙旺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夹到熙泰盘中，动作自然如做过千百遍。
他腕间那串沉香木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芙蕖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熙泰立即端起碗接过，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谢谢大哥。听说你们律所最近接了跨国并购案？”
他说话时，无名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芙蕖刚送他的袖扣。
“可不是嘛！”熙蒙抢过话头，给芙蕖盛了碗鸡汤，“忙那么久，连阿蕖毕业典礼都差点错过。”
他刻意省略了自己为了赶工连续通宵三天的事实。
芙蕖安静地观察着这场精妙的表演。
熙旺和熙蒙的亲近是发自内心的。
熙旺会自己观察到熙泰不爱吃姜丝，然后给他一点点挑掉。
熙蒙说笑时会自然地把手臂搭在熙泰椅背上。
而熙泰……
当熙泰起身为大家斟酒时，芙蕖注意到了细节：他给双胞胎倒的是普通红酒，给她倒的却是特意温过的黄酒。
那是她生理期时惯喝的习惯。
这个发现让芙蕖指尖微微发凉。
“三弟怎么知道阿蕖爱喝这个？”
熙旺忽然开口，指尖轻点芙蕖面前的酒杯。
熙泰斟酒的动作丝毫未停，“上次一起吃饭时注意到的。”
谎言。
芙蕖清楚地记得，他们从未在饮酒时相遇过。
熙泰调查过自己。
壁炉里的火苗跳跃着，在三张相似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熙蒙开始讲起大学时兄弟间的糗事，熙旺笑着补充细节，熙泰完美地加入笑声。
但他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
当熙泰“自然”地提起想参观芙蕖的书房时，熙旺和熙蒙同时起身，“我们陪你。”
三人并肩走上旋转楼梯的背影，像极了真正亲密无间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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