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眸光微凝，灰袍兜帽？
这倒是个线索。
他面上不露声色，又递过去一小块碎银，语气关切，“哦？掌柜的可还记得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掌柜得了赏银，说得更起劲了，“具体去向说不准，但好像……是往城西那片废弃的义庄方向？对，就是那儿！那几个外地口音的人来打听过城西老义庄的事，问得还挺细。”
李沉舟眸光微动，“城西义庄？那地方可有什么特别？”
掌柜压低声音，“那地方荒废多年，邪乎得很。但前阵子好像隐约见过有灯火……也许是小的看花了眼。”
城西义庄，灰袍人，外地口音。
李沉舟心中迅速将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
他谢过掌柜，转身步上楼梯，在无人注意的转角，向隐在暗处的玄影打了个隐蔽的手势，示意重点探查城西方向。
玄影微微颔首，身影再度融入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墨羽扮作行商混入附近茶肆。
几杯浊酒下肚，他从几个老茶客零碎的闲聊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听说义庄那边半夜老有怪声……”
“前几日王老五喝醉了往那边走，第二天回来就神神叨叨的……”
“最近城里生面孔不少，有个卖药材的胡商，货色稀奇得很……”
夜幕快要降临时，各方信息已然汇至芙蕖房中。
李沉舟推开“天”字上房的房门时，芙蕖正临窗而立，望着窗外死气沉沉的街道。
夕阳的余晖为她完美的侧影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似凡人。
“有线索了？”
她并未回头，声音清冷。
李沉舟禀报义庄线索，墨羽补充道：“确有几个可疑人物在义庄附近出现，但行踪诡秘，难以追踪。另有一个胡商颇为可疑，但昨日已离开扬州，往临安方向去了。”
南素梅蹙眉，“线索太零散了，义庄、胡商，都像是烟雾。”
芙蕖临窗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既然义庄是唯一明确的地点，明日便去一探。”她转身，目光清冷，“至于胡商这条线……玄影，你带两人即刻赶往临安追查。”
“是！”
玄影领命而去。
李沉舟沉吟道：“对方行事谨慎，义庄未必能留下太多痕迹。但我们总得从这朦胧的线索开始追查。”
翌日清晨，芙蕖一行人扮作扫墓人家，往城西义庄而去。
越往西走越是荒凉，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
等看到那座破败的义庄时，只见院墙倾颓，蛛网密布。
仔细搜查后，只在偏殿角落发现几处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
几个模糊的脚印，一些散落的药渣，还有半截烧剩的灰色布条。
“果然只是临时据点。”李沉舟捻起布条细看，“人早已转移了。”
芙蕖俯身查看药渣，眸光一冷，“是一些特殊的草药，皆具有迷魂的作用。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只是慢了一步。”
南素梅请示，“殿下，接下来？”
“既然对方往临安方向去，我们便追。”芙蕖起身，目光锐利，“传令悬镜司，严密监控通往临安的各处要道。本宫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能躲到几时。”
追寻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猎手，最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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