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前往广陵调查“行军丹”一事的萧易人、萧开雁与萧雪鱼风尘仆仆地归来。
他们刚踏入正厅,便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萧西楼和孙慧珊见到儿女归来,本是满心欢喜,原本正拉着芙蕖和萧秋水话些家常的他们,主动询问萧易水一路是否顺利。
萧易人却眉头紧锁,显然在路上已听闻了屈寒山之事。
他甚至连身上的尘土都未及拍去,便沉着脸,目光直直射向芙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弟妹!我这才离开多久,你便在派中大开杀戒!你可知道那屈寒山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你如此杀性深重,行事不留余地,让江湖同道日后如何看待我们浣花剑派?岂不是要让我萧家成为众矢之的?”
这话一出,厅内温馨的气氛瞬间凝固!
孙慧珊脸上的笑容僵住,萧西楼也皱起了眉头,却一时未开口。
萧雪鱼和萧开雁面面相觑,显得有些无措。
芙蕖原本柔和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缓缓抬眸,清冷的目光迎上萧易人带着责难的眼神,并未动怒,反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大哥风尘仆仆归来,辛苦了。”
她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只是,大哥进门第一件事,不是问候多日未见的爹娘是否安好,不是关心派中近日是否太平,反倒先急着指责起我这个弟媳来了?”
她优雅起身,青衫微拂,一步步走到萧易人面前,虽身高不及他,但那通身的气场却仿佛在俯视,“大哥久不归家,怕是消息滞后了。不如先问问爹娘,就在不久之前,权力帮是如何以傅天义失踪这等荒谬借口,欲强夺英雄令,甚至扬言要灭我浣花剑派满门的?”
萧易人被她问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梗着脖子道:“弟妹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权力帮是权力帮,屈寒山是屈寒山!岂能混为一谈!”
“混为一谈?”芙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冰冷的寒意,“大哥可知,你口中这位‘颇有名望’的屈寒山,真实身份乃是权力帮八大天王之一的‘剑王’?他假借调解之名,实为卧底,意图里应外合,谋夺英雄令!若非我识破其身份,此刻浣花剑派恐怕已遭大劫!大哥是觉得,我应该对他以礼相待,双手奉上英雄令,还是等他与权力帮里应外合,将屠刀架在爹娘和兄弟姐妹的脖子上时,再与他讲江湖道义?!”
“你……你强词夺理!”萧易人被芙蕖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有些慌乱,但仍坚持道,“即便他是权力帮的人,你也不该直接就……就下杀手!擒下他,公诸于众,岂不更能彰显我浣花剑派的正气?”
“呵。”芙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彰显正气?大哥,你是在广陵查案查傻了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江湖,不是吟诗作对的学堂!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我若留他性命,谁敢保证不会节外生枝?若他暴起伤人,伤了爹娘,或是让他寻机逃脱,引来更多权力帮的报复,这个责任,大哥你来担吗?!”
“我……”
萧易人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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