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川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你去住吧，对陪陪他。”
他叹了口气，“别跟他提及我。毕竟，你外公始终觉得，是我害死了你妈妈。”
芙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父亲身边。
她能看见父亲气运中那道深刻的伤痕，六年来从未愈合。
容雅君执意要生下她，最终因产后大出血去世，这个事实成了横亘在翁婿之间永远的刺。
“妈妈是自愿的。”
芙蕖握住父亲的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接触的瞬间，父亲的伤痛稍稍平复了些。
夜幕降临，芙蕖独自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
京州的夜景在她眼前铺展，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她知道这些年，即便外公与父亲再怎么不和，但姜家和容家的气运依旧交织成最璀璨的光网，而她自己，正是这张光网的中心。
虽然年仅六岁，但她手中的权力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成年人。
然而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那些与她命运相连的人们。
父亲、外公、付阿姨、孟宴臣、苏明玉，还有新来的许妍。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辉洒满庭院。
芙蕖能看见月光中流动的光辉，然后伸手，将这些全部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
……
姜家，芙蕖站在客厅中央，六岁的小小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静。
苏明玉要每天上学，许妍很快就要动手术了，她们都不能跟着芙蕖离开京州。
“付阿姨，苏姐姐和许妍就拜托您了。”
她仰头看着付闻樱，声音清脆却带着超乎年龄的稳重。
付闻樱蹲下身，仔细替芙蕖整理着衣领。
晨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芙蕖能看见她此刻眼中看向自己时深深的慈爱。
“容家是个十分传统的世家，那儿很多长辈，所以要格外注意言辞。”
付闻樱轻声叮嘱，目光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芙蕖乖巧地点头，“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付闻樱忍不住摸了摸芙蕖的脑袋，唇角泛起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你啊，和你母亲真是一点也不一样。你就是个小滑头！”
虽是这么说，但她的眸子里全是慈爱的温情。
这时，孟宴臣从门外悄悄探进头来。
八岁的少年穿着整齐的校服，手中紧紧抱着一本图画故事书。
他虽然紧张，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宴臣哥哥！”
芙蕖主动打招呼，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
孟宴臣的脸颊泛起薄红，他快步走到芙蕖面前，将手中的图画书递给她，“阿蕖妹妹，这个给你。看它的时候，旅程就不无聊了。”
芙蕖接过书本，书页上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
“谢谢宴臣哥哥！”
芙蕖笑得眉眼弯弯，将书本小心地抱在怀里。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跃着。
晨光越来越明亮，将整个客厅映照得温暖而宁静。
芙蕖能感觉到这一刻的美好，付闻樱眼中慈爱的光芒，孟宴臣羞涩的关怀，还有即将启程的江南之行。
“阿蕖，该出发了。”
姜天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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