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终于转过身，抬眸看向他。
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看谁都显得深情的眼眸，此刻却只剩下冰封的疏离。
“你难受？”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反问，“我便一定要理解、要体谅吗？周生辰，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还要在乎你的感受？”
说完，她再次用力，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手腕处已隐隐泛红，却依旧被他牢牢禁锢。
“放手！”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愠怒。
“不放！”周生辰的语气异常强硬，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执拗，“阿蕖，我需要和你谈谈。我们必须谈谈。”
芙蕖倔强地撇过头，不再看他，紧咬的下唇却泄露了她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周生辰趁机靠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额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你如果这次拒绝我，我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愿意和我谈为止。阿蕖，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桂花残香。
僵持了片刻，芙蕖终是闭上了眼，复又睁开，眼底一片复杂的疲惫。
她松开了紧咬的唇，声音带着一丝妥协后的无力，“谈！那就好好谈！”
这一次，周生辰依言松开了手。
手腕上那灼人的温度和力道骤然消失，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
芙蕖看也没看他，转身利落地打开了院门和房门，周生辰沉默地提起脚边的行李箱，跟在她身后。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清冷的月光与夜色一同关在了外面。
……
灯火通明的客厅，将每一处细节都照得清晰无比，也照见了两人之间无形的鸿沟。
芙蕖将自己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仿佛想借此汲取一些力量。
她抬眸，看向那个推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却依旧难掩清俊的男人，语气平淡无波，“你想谈什么？说吧。”
周生辰松开行李箱的拉杆，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阿蕖。”他开口，声音低沉，“我没有忘记你会武功，身手远在我之上。所以，刚才在门口，你挣不开我的手，其实……并不是真的挣不开，对吗？你是在给我机会，对不对？”
芙蕖有一瞬间的哑然，像是被说中了潜藏的心思。
她微微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刻意的冷意，“是，周生辰，你确实很了解我。”
她承认得干脆，眼神却锐利起来，“所以，你更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讨厌任何形式的拐弯抹角。那么我也直白地告诉你，在我点头同意外公去相亲的那一刻起，你周生辰，在我这里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甚至勾起了一边唇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话语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我们两家都是世家，同在一个圈子，以后总免不了见面。真要撕破脸皮，弄得大家面上都难看，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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