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肩背处传来的剧痛,随即是消毒水的气味,以及……手背上传来的、温暖而真实的触感。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到了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似乎累极睡着的芙蕖。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她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几缕碎发垂落在她恬静的侧脸上。
巨大豪华的独立病房,在温暖的阳光下,竟然莫名让周生辰觉得格外温馨。
他没有忘记昏迷前那最重要的一幕,芙蕖带着泪水的、无比坚定的“好”字。
他活下来了,她要嫁给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起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满足,连伤口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动了动被芙蕖握着的手指。
芙蕖几乎是立刻就惊醒了。
她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刚醒时的朦胧,但在对上他清醒的目光时,瞬间化为全然的惊喜和如释重负。
“你醒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立刻按响了呼叫铃,“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透露出她毫不掩饰的关切。
医生和护士很快进来,仔细检查后,确认周生辰恢复情况良好,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生辰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知道她肯定守了自己很久,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覆在她依旧握着他的手上。
“阿蕖,”他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目光灼灼,“你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芙蕖看着他苍白却执着的脸,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惦记这个?先把伤养好再说。”
这近乎默认的态度让周生辰心花怒放,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活该!”
芙蕖嘴上骂着,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好,替他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日子,是周生辰从未想象过的温馨和浪漫。
虽然身处异国他乡的病房,但因为有心爱之人的陪伴,每一刻都充满了暖意。
芙蕖一边远程工作,一边在医院照顾他。
她会细心地根据医嘱和营养师的建议,让人安排他的三餐;会在他睡不着的时候,用清越的声音给他读一些德文或中文的诗歌、散文;会在他精神好一些的时候,推着他的轮椅,在医院楼下那片精心打理的花园里散步。
深秋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空气清冽,两人偶尔低声交谈,更多的是安静的陪伴。
周生辰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亲密,常常看着她忙碌或安静的侧影,就觉得无比心安。
他知道,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正在被这日常的点点滴滴慢慢填平。
消息传回国内,姜家姐妹和孟宴臣、陆昭西都震惊不已,立刻安排好手头事务,陆续飞来了德国。
作者有话说同步更新《许我耀眼》和《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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