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连眼皮都懒得抬，只从鼻间逸出一声轻哼，丢给他一个“这还用问”的白眼。
“你觉得呢？”
纪伯宰被她这眼神一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不敢。”
他顿了顿，分析道，“他这一整日，定然是尝试了无数方法，都无法解除你种下的契约，走投无路之下，才想了这么个昏招，妄图用男色来迷惑你，让你放松警惕或者……转移注意力。”
他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酸意和急切，又往前凑了凑，几乎是在她耳边叮嘱，“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那老狐狸心思深着呢！”
芙蕖终于正眼看他，红唇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绝对的掌控与一丝戏谑。
她并未直接反驳他的分析，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时空的眼眸看着他，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会来的。”
纪伯宰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怎么可能”，“怎么会？沐齐柏那人最是谨慎惜命，他怎么可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芙蕖微微倾身，靠近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神秘与深意。
她抬起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音不高，却字字如烙印，清晰地刻入他的识海，“因为……契约，不可抵抗。”
她顿了顿，看着他那双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眸子，缓缓补充道，“方才本座对言笑说的，让他‘亲自来’。就是……命令。”
不是商量，不是威胁，而是基于主仆契约规则之下的、绝对的命令！
除非沐齐柏有能力瞬间挣脱那蕴含天道之力的契约束缚，否则，无论他心中有多少不甘、多少恐惧，他的身体、他的意志，都将无法抗拒地、必须执行这道来自“主人”的命令！
纪伯宰彻底怔住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芙蕖，看着她眼中那抹属于至高掌控者的漠然与笃定，一股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悸动，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他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时而慵懒、时而戏谑、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其本质是何等超然的存在。
她的话语，在某些时候，或许……真的如同天宪。
而芙蕖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模样，指尖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随即收回手，转身慵懒地靠回软榻，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等着看便是。”
……
芙蕖慵懒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目光掠过窗外无归海平静的湖面，思绪却似乎飘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一旁正在为她剥灵果的纪伯宰，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对了，纪伯宰，有件事本座一直不甚明白。”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为何在此界，大家同为仙，女子的地位却似乎远不如男子？莫非……是此界女子之中，从未出现过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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