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并未绕弯子，指尖在铺开的舆图上轻轻一点，落在那标志着蜀中唐门的位置，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江湖已靖大半，然有一处，朕心难安。”
苏昌河顺着她的指尖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还有一丝兴奋，“陛下是说……唐门？”
苏暮雨则微微蹙眉，思考得更为深远，“唐门地处蜀中，易守难攻，且其暗器毒术防不胜防。强攻，恐代价不小。”
芙蕖抬眸，目光扫过两人，“朕要的，并非仅仅是征服。朕要的，是唐门积攒数百年的暗器图谱、毒经秘方，以及……所有精通此道的工匠与弟子。”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至于唐怜月……朕给他两个选择。臣服，献上唐门一切，入朝为朕效力。或者……”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寒意已说明一切。
苏昌河咧嘴一笑，摩拳擦掌，“陛下放心！抄家灭门……不是，是请唐门‘为国效力’这种事，我们兄弟最是在行了！”
苏暮雨沉吟片刻，道：“唐门内部也非铁板一块，或可从中分化。若能兵不血刃，自是上策。”
芙蕖满意地点点头，“具体如何行事，朕不管。朕只要结果。完整的唐门传承，以及……要么归顺的唐怜月，要么，他的人头。”
她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密旨递给苏暮雨，“放手去做。必要时，可调动当地驻军配合。朕，要让这天下所有的‘剑锋’，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苏暮雨与苏昌河接过那封象征着生杀予夺的密旨，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任务的艰巨与必须完成的决心。
苏昌河心思活络，试探着开口，“陛下，属下曾听闻，暗河大家长慕明策，与唐门那位隐居的二老爷子之间，似乎有个为期三十年的隐秘约定。不知……此事能否加以利用，作为撬动唐门这块顽石的砖头？”
芙蕖闻言，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朕既然将此事全权交予你们，那么无论你们的计划是什么，需要动用何种关系，皆可放心大胆去做。朕……”
她抬起眼眸，目光清冷而专注，“只要最终的结果。过程如何，朕不问。”
苏暮雨与苏昌河心中一定，齐声应道：“是！臣等明白！”
公事谈毕，两人却并未立刻告退。
苏昌河偷偷给苏暮雨使了个眼色，然后清了清嗓子，“陛下……那个……政务虽忙，但您……当真就不想我们？这大半年在外奔波，可是连您一面都未曾见到。您看……要不，容我们留下……一个月再出发？也好将计划筹划得更为周密些。”
苏暮雨虽未说话，但那望向芙蕖的眼神里，也清晰地写着同样的期盼。
芙蕖看着他们这副明明身负重任却还想“讨价还价”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冰泉化开，带着一丝难得的暖意。
她并未拆穿他们那点小心思，反而朝着两人伸出了手，语气带着一丝纵容，“也罢。既然你们如此有心，那便……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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