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淮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陛下，您……为何现在看起来，一点帝王的架子也没有啊？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芙蕖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一丝慵懒，“端着那威严肃穆的架子，日日夜夜，难道不累吗？”
她执起茶杯，眸光清亮，“在天启城，在那金銮殿上，朕需要绝对的威严来震慑群臣，统御天下。但在这宫墙之外，在民间，尤其是在……朕认可的身边人面前，”
她的目光扫过苏暮雨、苏昌河，也包括了谢宣和白鹤淮，“朕更希望你们明白，褪去龙袍，朕与旁人，并无不同。一样会累，会倦，也需要……寻常的人间烟火。”
这番话坦诚而真挚，让白鹤淮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她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语气也变得自然了许多，“陛下，虽然我家中……譬如我表哥那边，或许对您心存怨怼，但我这一路行医，走过不少地方，听到了太多关于您的故事——惩治贪官、剿灭匪患、兴修水利……我……我其实挺佩服您的。更何况，您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无形中提高了天下女子的地位，让许多像我这样的女子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我刚刚……实在不该因为畏惧权力而对您心存偏见。”
芙蕖随意地摆了摆手，姿态洒脱，“无妨。朕说过，朕行事自有准则，只杀该杀之人。你一心悬壶济世，功德无量，自然不在朕的诛杀之列。”
白鹤淮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个酒瓶，有些献宝似的说道：“陛下，这是前些时日一位望城山的道长前来求医时，留下的谢礼，据说是他亲手酿制的桃花酿，埋在地下有些年头了。滋味很是不错，您……想尝尝吗？”
芙蕖微微颔首，来了些兴致，“可。”
白鹤淮高兴地拍开泥封，一股清冽带着桃花芬芳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刚拿起酒壶，准备为芙蕖斟上一杯，旁边却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苏暮雨神色自然地接过那杯刚刚斟满的酒，看都没看，便仰头一饮而尽，细细品味了一下，才淡淡道：“嗯，确是好酒。”
白鹤淮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会给陛下下毒不成？”
苏暮雨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空杯放回原处。
一旁的苏昌河连忙打着哈哈圆场，“哎呀，白神医别误会！他就是个酒鬼，闻到好酒就走不动道，馋虫犯了！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芙蕖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淡淡的暖意。
她亲自拿起酒壶，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举杯轻啜一口，赞道：“清冽甘醇，余韵绵长，确是难得的好酒。”
她放下酒杯，看向还有些气鼓鼓的白鹤淮，语气平和地解释道：“白神医不必介怀。这些日子随朕在外，凡是入口之物，他们二人都会习惯性地先替朕尝试。并非针对你，只是……已成自然了。”
作者有话说《暗河传》女帝篇和“开局鬼哭渊”篇，每日同时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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