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微微挑眉，月光洒在她绝美的侧脸上，映出一种清冷的疏离。
她避开了他的问题，话锋如刀锋般一转，带着些许玩味，“不喊我大家长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苏昌河的心猛地一紧。
他微微抿紧了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原本还有些游移的眼神骤然变得坚定起来。
他向前踏了一小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阿蕖，”他再次唤道，这次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我喜欢你。”
直白，热烈，如同暗夜中骤然燃起的火焰，不顾一切。
芙蕖静静地看着他，眼眸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的涟漪。
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苏昌河灼热的目光，一步步向他逼近。
她的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直到两人之间仅剩一步之遥，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暮雨也喜欢我，”芙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向苏昌河最敏感的地方，“他是你兄弟，不怕影响你们兄弟情深？”
她的话语如同试探，又像是提醒，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昌河身体僵了一瞬，但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看着那双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忽然伸出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芙蕖紧紧拥入怀中。
芙蕖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抱着。
她的身体有些凉，带着夜露的湿气。
“我喜欢你，与他喜欢你，是两件事。”苏昌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执拗，“不能混为一谈。”
他感受到怀中身躯的微僵，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虔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吻了吻她带着凉意的发丝，用一种近乎叹息，却又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只要你的眼中有我，我可以与他一起爱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芙蕖的心湖。
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掀起了明显的波澜。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苏昌河胸膛下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话语里那份不容置疑的真心，以及那份……惊世骇俗的包容。
她这一世因原主的遭遇，性情本就凉薄，于情爱一事更是淡泊。
对苏昌河，对苏暮雨，或许都有些许不同于他人的感觉，那是在漫长黑暗的复仇之路和执掌暗河的冰冷岁月中，难得的一丝暖意和羁绊。
但这份感觉，远未到浓烈刻骨的地步。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直白、如此不顾一切地将这样沉重而复杂的情感捧到她面前，甚至愿意与他人分享。
苏昌河的告白，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她冰封的心湖，激起的不是甜蜜的涟漪，而是纷乱复杂的思绪。
她想起了苏暮雨那双总是沉静温和，却偶尔在她身上停留得过久的眼眸；想起了他们兄弟二人自幼相伴、生死与共的情谊；也想起了自己肩上的重任，以及那颗或许早已无法全然交付给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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