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跟我玩花样？”他转身，一把掐住苏璃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真当我不敢动你？”
苏璃疼得眼眶发红，却倔强地瞪着他：“……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就是！”
她从贴身的暗袋里抽出真正的记录，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滕瑞的动向——何时饮酒，何时见客，甚至与何人密谈，分毫不差。
卫昭扫了一眼，忽然嗤笑出声：“早这么识相，何必受苦？”他松手，任由她踉跄着跌坐在地。
苏璃顾不得疼痛，急忙抓住他的衣摆：“记录给你，把小泥猫还我！”
那是师父燕乔霜亲手捏给她的，粗糙却温暖，是她唯一的念想。
卫昭垂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那只彩漆斑驳的小泥猫，在苏璃伸手去够的瞬间——
“啪！”
泥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苏璃瞳孔骤缩，扑过去想捡，却被他一脚踩住手腕。
“记住，背叛我的下场，远不止如此。”卫昭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下次再耍花招，碎的就不是玩具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柴门“砰”地关上，将苏璃和满地碎片一起，锁在了黑暗里。
——泪水砸在碎泥块上，混着尘土，再也拼凑不回原样。
……
金銮殿内，龙涎香混着沉水香的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
大椋帝谢澈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如铁。他手中捏着那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庄王、谢炽！”他猛地将信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你们可知罪？！”
庄王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冷汗浸透了里衣：“儿臣知错……”
谢炽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辩解：“父皇，儿臣只是去听曲解闷，绝无他意……”
“闭嘴！”谢澈怒喝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二人，“滕瑞若死在鱼公祠，北疆战事再起，你们担得起吗？！”
殿内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突然，裴琰出列，重重叩首：“陛下，是臣失职。臣因宠幸婢女疏忽职守，才让庄王殿下有机可乘。臣愿领罚。”
谢澈眯起眼，目光在裴琰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冷笑：“好一个忠心的臣子。”
最终，圣旨降下：
庄王禁足三月，抄写《金刚经》百遍；谢炽闭门思过；裴琰罚俸半年，削去禁军副统领之职。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当夜，裴琰独自站在院中，望着被禁军团团围住的别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卫昭这一招，既敲打了庄王，又削弱了我的势力……”
“大人。”苏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盏热茶，“天凉了。”
裴琰没接，只是淡淡道：“你满意了？”
苏璃指尖一颤，茶水溅出几滴。
她知道，他是在怪她给卫昭递了把刀。
——这盘棋，越来越难下了。
南灵的风带着潮湿的花香，容玉蝶站在窗前，手中捏着从大椋快马送来的密信，指尖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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