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谢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封的帝王威仪：“来人！”卫昭立即按刀出列，“将裴琰押入天牢，苏璃——”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一并收监候审。”
剑鼎侯府
卫昭带着光明司的人马闯入侯府时，容玉蝶正坐在庭前煮茶。茶烟袅袅，她抬眸看向来人，神色平静如水。
“奉陛下旨意，带苏璃问话。”卫昭冷声道，身后光明司的人已按刀四散，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苏璃从回廊处缓步走出，一袭素衣，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她朝容玉蝶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阻拦。容玉蝶指尖微颤，却终究没有动作，只是将一枚银针悄然滑入袖中。
“苏姑娘，请吧。”卫昭面无表情地抬手，两名光明司侍卫立刻上前，扣住苏璃的手腕。
苏璃没有挣扎，只是回头看了容玉蝶一眼，低声道：“夫人，保重。”
容玉蝶望着她被带走的背影，茶盏在手中无声碎裂。
天牢深处
夜已深沉，牢中潮湿阴冷，唯有火把摇曳的光映在裴琰苍白的脸上。
铁链哗啦作响，牢门被推开，谢澈一身玄色斗篷踏入，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
“裴琰。”谢澈的声音低沉而冷，“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裴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仍坚定：“陛下，苏璃与此事无关。”
“无关？”谢澈冷笑，“她精通药理，能调百毒，又恰好在你离席时随行——雷震咬死不放，朕若不给他一个交代，如何平息朝堂？”
“陛下！”裴琰猛地跪直身子，铁链铮铮作响，“苏璃只是受臣所托，照料容玉蝶的旧伤，她根本不知滕瑞之事！若真要定罪，臣愿一力承担！”
谢澈眸色骤冷，突然一把攥住裴琰的衣襟，将他狠狠抵在墙上：“你以为朕想保你很容易？雷震背后是谁，你难道不清楚？！”
裴琰嘴角溢血，却仍咬牙道：“陛下若要臣的命，臣绝无怨言，但苏璃——”
“愚蠢！”谢澈怒斥，一把将他甩开，“朕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大局！”
就在这时，牢外传来脚步声，卫昭的声音冷冷传来：“陛下，苏璃已押至刑房。”
谢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帝王威仪。他冷冷扫了裴琰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朕给你一夜考虑，明日早朝前，若你仍执迷不悟，就别怪朕无情。”
牢门重重关上，裴琰颓然跪地，指节深深掐入掌心。
他知道，谢澈是在逼他做选择——要么牺牲苏璃，要么所有人都得死。
可有些事，他宁死也不愿做。
卫昭站在刑房阴暗的角落里，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被铁链锁住的苏璃。他亲眼目睹裴琰为这女子求情时的急切与关切，那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他的理智。
“苏璃，”他缓缓走近，声音低沉而危险，“你以为有人护着你，就能逃过一劫？”
苏璃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却依然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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