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卢府·暗室
淳于离指尖轻叩案几，冷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几名暗探：“查清楚了？阿俊和阿正，真是大公子的人？”
“千真万确。”暗探低声道，“这两人五年前入府，一直贴身伺候大公子，深得信任。”
淳于离眯起眼，若有所思。大公子卢承自幼体弱多病，常年闭门不出，府中事务一概不问。若说他在府中安插眼线……实在蹊跷。
他沉吟片刻，终究摆摆手：“此事暂且压下，莫要惊动将军。”
——卢瑜向来溺爱长子，若贸然禀报，只怕徒增猜忌。
南灵铸造局·密会
夜色如墨，一艘黑篷船悄然停靠在卢府后院的私港。
铸造局的管事压低斗笠，快步走入内院，对卢瑜拱手道：“卢将军，货已备齐，今夜便可装船。”
卢瑜冷笑一声：“动作倒快。”
他转身看向镇远军统领张之诚，沉声下令：“你亲自押送，务必在三日之内运抵南境，绝不可走漏风声！”
张之诚抱拳领命：“末将明白！”
角落里，奴仆阿远垂首而立，仿佛透明人一般。待众人散去，他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指尖一弹，一只信鸽振翅没入夜空。
卫昭府邸·夜谋
卫昭展开密信，烛火映照下，他眸中寒光闪烁。
“南灵铸造局私运兵器……卢瑜这是要造反啊。”他轻嗤一声，指尖捻过信纸，任由其焚为灰烬。
沉思片刻，他忽然勾唇一笑：“裴琰不是正得谢澈宠信么？若让他‘偶然’截获这批军械……”
——届时，谢澈会如何想？
裴琰若知情不报，便是包藏祸心；若贸然上奏，卢瑜必会反咬一口，说他构陷忠良。
无论如何，君臣之间，必生嫌隙！
卫昭拂袖起身，对暗处低声道：“传信给阿远，让他设法在裴琰的巡防路线上‘漏’点风声。”
夜风掠过檐角，仿佛一声无声的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大椋皇宫·御书房
谢澈提笔在两国和约上落下最后一笔，朱砂印玺重重一盖，唇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总算成了。”
卫昭立于一旁，适时奉上一盏清茶，温声道：“陛下连日操劳，不如出宫散心，也好看看百姓如何欢庆这太平盛事。”
谢澈接过茶盏，眉梢微挑：“哦？卫卿倒是难得有这份闲情。”
卫昭垂眸，掩去眼底深意：“臣只是不忍见陛下终日困于案牍。”
谢澈朗笑一声，拂袖起身：“好！那便随朕微服出宫，瞧瞧朕的子民们如何称颂这盛世！”
——
洛水河畔·落日熔金
河岸两侧人头攒动，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成一片，处处张灯结彩，竟比年节还要热闹三分。
谢澈负手走在人群中，眼中隐有得色。忽听身侧一老丈捋须感叹：“多亏剑鼎侯力挽狂澜，咱们才能过上这安生日子啊！”
“可不是！”卖糖人的妇人接话，“听说那尉国使臣原本嚣张得很，裴侯爷一剑斩断案几，吓得他们当场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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