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阴冷的大牢内，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令人窒息。
卫昭一袭墨色锦袍，步履沉稳地走到牢门前，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的苏璃身上。
“苏姑娘，别来无恙。”他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璃抬眸，眼中一片平静：“卫将军是来看我笑话的？”
卫昭低笑一声，指尖轻敲铁栏：“我是来提醒你，别被裴琰的假象骗了。”
苏璃眸光微动，却未接话。
卫昭继续道：“他救你、护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就像他利用所有人一样。”
“那又如何？”苏璃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至少他从未逼我做违背本心的事。”
卫昭眼神一沉，逼近一步：“你当真要为了他，放弃我们的合作？”
“合作？”苏璃冷笑，“卫将军所谓的合作，不过是让我做你的密探，替你监视裴琰。”
卫昭眯起眼，语气危险：“你拒绝？”
“是。”她直视他，毫无退缩，“我不会再替任何人卖命。”
卫昭盯着她许久，忽然嗤笑一声：“好，很好。”
他转身离去，袍角翻飞间，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但愿你别后悔。”
……
牢门再次打开时，刺目的天光倾泻而入。
苏璃眯起眼，逆光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前——裴琰胸口缠着绷带，脸色仍有些苍白，却固执地亲自来接她。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嗓音低沉。
苏璃怔了怔，还未回应，余光却瞥见站在阴影处的卫昭。
他冷眼旁观，唇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
裴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与卫昭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滞。
卫昭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苏璃收回目光，将手轻轻放在裴琰掌心。
两人并肩走出大牢，身后是晦暗的牢狱，前方是刺目的天光。
卫昭站在远处的高台上，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
——终有一日，他会让裴琰付出代价。
……
街市喧嚣，人流如织。
裴琰陪苏璃漫步在长街上，手中提着一包刚买的桂花糖糕，甜香四溢。他侧眸看她，温声道：“你以前说过，最喜欢这家的点心。”
苏璃接过油纸包，指尖微颤，低声道：“多谢侯爷记挂。”
她抬眸望向远处，眼中似有去意。裴琰察觉到她的心思，眉头微蹙：“你还是要走？”
苏璃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我本就不该久留。”
裴琰眸色一沉，忽然压低声音：“你若现在离开，便是陷我于欺君之罪。”
苏璃一怔：“什么？”
“陛下已下旨，命你留在侯府。”裴琰凝视她，语气不容置疑，“你若走了，便是抗旨。”
苏璃指尖攥紧衣角，终究妥协：“……好，我随侯爷回去。”
……
剑鼎侯府·西厢房
容玉蝶冷眼站在廊下，见裴琰带着苏璃回来，眼中寒光一闪：“侯爷倒是悠闲，还有心思陪人逛街。”
裴琰淡淡道：“母亲有何指教？”
容玉蝶冷笑：“陛下让你闭门思过，你却擅自出府，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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