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沉默了。
他知道星斗大师说得对。可十年的等待,对他来说太过漫长。
高明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忍得住,才能赢。”
稚奴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十年。
他会用这十年,把自己磨成一把最锋利的刀。
然后——亲手插入庄庐隐的心脏!
“啪!”
一记戒尺重重抽在稚奴的手背上,瞬间浮起一道红肿的棱子。
“指法错了。”星斗大师的声音冷得像冰,“重来。”
稚奴咬紧牙关,重新摆好指诀,指尖微微发颤。他的脸已经拆了纱布,新生的皮肤还有些泛红,但轮廓已与从前截然不同——鼻梁更高,眉骨更锋利,就连下颌的线条都被调整得更加冷硬。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一张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的脸。
“呼——”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再次运转内息。
可刚运行到第三周天,胸口突然一阵刺痛,气息瞬间紊乱!
“砰!”
星斗大师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敲在他头顶:“心浮气躁,再错一次,今晚不许吃饭。”
稚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反驳。
不远处,苏璃正安静地练习暗器手法。她的容貌同样被微调过,原本温婉的眉眼如今多了几分锐利,但她的眼神依旧柔顺,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严苛的训练。
“嗖!嗖!嗖!”
三枚银针精准钉入靶心,分毫不差。
星斗大师微微点头:“不错。”
苏璃低头行礼,姿态恭敬。
稚奴看着她,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为什么她总能做得这么好?为什么自己总是出错?
“看什么?”星斗大师冷冷道,“继续练!”
稚奴猛地回神,赶紧重新凝神调息。
深夜,训练结束。
稚奴浑身是伤,手背、肩膀、后背,到处都是戒尺留下的红痕。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却发现苏璃已经等在门外,手里捧着一碗药膏。
“涂上吧,能消肿。”她轻声道。
稚奴皱眉:“不用你假好心。”
苏璃并不生气,只是把药碗放在他门口,转身离开。
稚奴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从来不反抗?”
苏璃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反抗有用吗?”
稚奴哑然。
是啊,反抗有用吗?
在这座山上,星斗大师就是绝对的权威。他们能做的,只有拼命变强,直到有一天——
强到足以打破这枷锁!
稚奴沉默地捡起药碗,狠狠挖了一块药膏涂在伤口上。
疼。
但疼才能记住。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稚奴独自来到练武场,开始加练剑法。
他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每一剑都拼尽全力。
“不够快。”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稚奴猛地回头,发现星斗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手腕太僵。”星斗大师抽出自己的佩剑,随手一挥——
“唰!”
剑光如电,瞬间斩断三丈外的一截树枝!
稚奴瞳孔骤缩!
“想学?”星斗大师淡淡问。
稚奴重重点头。
“那就先学会‘忍’。”星斗大师收剑入鞘,“从今天起,每日挥剑一千次,少一次,加罚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