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个热闹非凡的大户人家,在我们这一代,男丁数量可谓顶了天。可偏偏轮到我们这一辈,情况来了个大反转:女孩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少说也有十多个,而男孩儿却屈指可数。于是乎,那几个可怜巴巴的小弟们,自然而然地成了我们这群“千金小姐”的专属小跟班。甭管我们去哪儿,他们就像粘豆包似的,紧紧尾随其后。
那时候家里大人把咱仨小孩儿——我、亲妹妹,还有四叔家的小妹——排了个序。我作为这辈儿的第一个娃,我顺理成章地成了“老大”。妹妹嘛,紧随其后,领了个“老二”的名头,可没少遭我这个大姐的“管教”。至于四叔家那位小妹,自然就是家中的“老三”了。那时候,咱们仨同在一所幼儿园,她俩在一个班,我在另一个班,而且我是待毕业的大姐大。虽说年龄上我俩妹妹比我小不少,但论学习和表现,反倒是老三最拔尖。亲妹妹在幼儿园可是出了名的贪玩鬼,而我呢,性格内敛些,跟同学们处得倒不错,只是在跟老师们交流这块儿,总是缺了点啥。
每天傍晚放学后,我们仨一溜烟奔回家,书包一扔,准点在自家大院门口碰头。为啥?因为咱有自个儿的保留节目——“老师游戏”。这游戏规则明了,一人扮老师,其余俩装学生,模拟课堂情景。那时候,三妹学习好、表现棒,大家伙儿眼光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心照不宣地推举她来扮演这位“迷你教师”。不过,说实话,虽然我们嘴上没说,心里头却有点酸溜溜的,毕竟谁不想过把当老师的瘾呢!
"上课咯!" 三妹手持教鞭,一副小老师的模样,庄严地喊道。我和妹妹闻声即动,一跃而起,异口同声道:"老师好!""好,都坐下吧。" 三妹老师发话,大家依言落座。此刻,焦点全集中在她身上,看她如何挥舞"指挥棒",引领我们的课堂。只见她轻轻放下教鞭,拍拍手,招呼道:"来来来,小家伙们,今天我们不干别的,咱们一块儿唱歌!" 话音未落,她已自顾自陶醉地唱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这下,我们也被感染了,一个个放开喉咙,竭力跟上她的旋律,整个房间回荡着我们稚嫩却热情的歌声。
院子里的过客们,瞧见我们时,总会投来那种既慈爱又夹杂一丝羡慕的眼神,仿佛是在向往我们这份无忧无虑的纯真。我们这群孩子,能一直疯玩到饭点儿。每回我和妹妹迅速解决完餐食,便会迫不及待地窜到隔壁院儿,静候三妹用餐完毕。这小妮子,知道我们会候着她,便总急吼吼地扒拉完饭,好追着我们再续玩乐。也因此,婶婆看不下去了,少不了要数落她一顿。
夜色渐深,一轮皎洁的明月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天幕。家门口那根电线上,几只燕子正安然入眠。我们仨兄弟姐妹一合计,决定拉上伯伯家的小弟,还有咱家那个古灵精怪、排行老五的涵涵妹妹,一起在咱们这宽敞的大院里嗨起来。“娜娜姐姐,我们玩什么?”三妹问道,我思考片刻后“先来老鹰捉小鸡”,再来一个冰冻解冻”,这两项可是我们必不可少的游戏瞬间点燃了大伙儿的热情。当然,怎么少得了模仿老师的趣味游戏呢?三妹扮演小老师,她总能把游戏整成个人才艺秀,逗得大家捧腹。于是乎,索性我们就隔三岔五地搞起了“家庭表演大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拿手好戏:三妹嗓音甜美,唱起歌来如百灵鸟般动听;妹妹舞姿曼妙,跳起舞来仿佛蝴蝶翩翩;而作为大姐大的我嘛,自然担起了指挥全局的角色。
“嘿,小朋友们!”三妹老师兴奋地喊起来,“咱们一块儿去买QQ糖尝尝怎么样?”这一嗓子,把正在疯玩、满头大汗的几个小伙伴瞬间吸引了过来。他们一听到“QQ糖”,就像接到集结号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家跑,找爸妈讨零花钱。说时迟那时快,巧了不是?我刚走到家门口,就碰见爷爷正走出来。我几步冲上前去,甜甜地对爷爷说:“爷爷,能给我两块钱吗?”爷爷二话没说,从兜里利索地掏出一张五块的纸币,大方地塞到我手里,还不忘叮嘱一句:“早点回家玩啊。”我用力点点头,心里美滋滋的。想当年,爷爷对我们可真是“移动ATM”一般的存在,我和妹妹随时都能从小金库里提取快乐资金。
确实啊,总有那么几个小家伙难捞到零花钱花。就拿我家那严肃的伯伯来说吧,他对我弟管得严得嘞,一颗糖都甭想逃过他的法眼。哎呀,这关键时刻,还是得本大姐亲自出马!我二话不说,从兜里潇洒地掏出刚找的几枚硬币,“叮叮当当”利索地帮我弟把账给结了,算是让他解了口馋。这头刚搞定,那边我们三妹老师就发话了:“大伙儿,都给我站好喽!”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我们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随后,她带着我们这群小不点儿浩浩荡荡往回走。你瞧,那回头率,老高了!
今年夏天的夜晚美得让人陶醉,而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们,无疑是其中最鲜活、最可爱的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