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异常的沉闷,肉体腐烂的气味在其中弥漫,散开,再散开,却始终穿不过那一堵高高的墙,去到那边的安稳世界。这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每天都有新尸体的尸山,另一个是家财万贯的廖家。
突然,在众多尸体中的其中一个,手指微微动了一动,似乎将要苏醒,用瘦得皮包骨的手臂,撑起了身子,接着慢慢的站了起来。是个女孩,在浓密却杂乱的长发的遮掩下很难辨认。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抬起右手,用脏的不成样子的破烂衣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毒液,一步,一步,像六旬老夫一般往前挪动。
快了,快要到廖府门口了,她依稀能够望见一个白色身影在挣脱廖府守门将士,因为气氛而憋得通红的脸格外可爱,她望着那个熟悉的面孔,开心笑了,接着便眼前一黑,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廖澄这次怎么会这样,以前虽说身体会虚弱,但也没到过这个地步。
廖府医者回小姐,老夫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九宗姑娘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挡我对她的医治,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廖澄那该如何是好?
廖府医者暂且好好调息着,可能是这次的毒对脾肺的伤害太大,九宗姑娘无法一时恢复,但是只要慢慢调理,应该不成问题。
廖澄那好吧,有劳您费心。
廖府医者不敢当,在下告退。
廖九宗闭着眼睛仔细听着,知道自己这次虽说毒性极端猛烈也并无大碍,便舒了一口气,听着廖澄焦急的声音,一阵暖意散开,她睁开眼睛,看向焦急地来回走动的廖澄。
廖九宗澄儿......
廖澄宗儿你怎样了?感觉还好吗?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吗?
廖澄急切地问道,生怕她有什么闪失,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儿,可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啊,于廖家独女廖澄而言,这个小丫头自从来到廖府的那一天,廖九宗那暖阳般的笑容就已经永远存在了她的心上,她与廖九宗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啊。
廖九宗我还好,只是这头痛愈发厉害了。
廖九宗看到廖澄这般慌慌张张的模样,与平日里那个温良贤淑的大小姐判若两人,便心生一计来捉弄捉弄她。
廖澄那,那我去唤大夫来。
坐在床边的廖澄起身就要走,廖九宗暗叫不好一把抓住她。
廖九宗你别忙活啦,我只是想那玫瑰糕想的紧,你不妨做于我吃几个,就大好了。
廖澄见她一本正经的皱起眉头捂着腹部,有些怀疑地看着她重新坐下。
廖澄头痛?
待终于发现端倪,廖澄静静发问,一脸好笑的表情盯着廖九宗的脸看。
廖九宗是啊是啊,痛的好是厉害。
廖澄那你捂胸口干吗?
廖九宗噗
廖九宗自个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廖澄放声大笑。
廖九宗澄儿,哈哈澄儿你越发的痴傻了哈哈哈......
廖澄好你个廖九宗,敢开我的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廖澄探身往廖九宗笑穴上点去,廖九宗边笑个不停边急忙求饶,气氛是那样轻快愉悦,一如当年在毒堂门前那几棵桃树下,廖九宗奔跑着放着廖澄为她偷来的风筝,廖澄笑着看她玩自己安静地倚在树上一笔一划给那个与自己结成娃娃亲的男孩写书信,还要防备着廖九宗的捣乱和爹娘的出现。
正在开心地打闹着,突然廖澄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定住了魂魄,顿时面如死灰,身体一阵发颤。
廖九宗澄儿,澄儿你怎么了?
丝毫没有发现异样的廖九宗急忙问道,但廖澄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抓起她的手奔了出去,运轻功跳上房顶,极速向廖府中心的楼宇移动。
廖九宗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廖澄嘴里不断吐出的两个字。
廖澄死令,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