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笔记十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有了默契。张起灵转身走向地道的一处出口，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顾雨桐则拐进了另一条岔路，片刻后便带着一身轻尘折返，指尖还沾着点硫磺的气息。

没过多久，地面上的张家族地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道都微微发颤。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爆炸声接连不断，火光透过地道的缝隙映进来，将石壁照得忽明忽暗。

那声响势极大，像是无数惊雷在耳边炸开，又像是过年时被点燃的烟花，轰轰烈烈地在半空绽放，只不过这“烟花”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地道上方的土层簌簌落着细沙，头顶的脚步声早已乱作一团，夹杂着惊恐的呼喊和混乱的奔跑声。

顾雨桐靠在石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汪家的人倒是舍得下本钱，这么多炸药，是想把老宅掀了不成？”

张起灵从出口方向走了回来，脸上沾了点灰，眼神却依旧沉静：“出口被炸开了一角，他们在往外撤。”

“撤？”顾雨桐挑眉，“炸了自己人还想跑？”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出去看看咱们的‘烟花’效果如何。”

两人沿着地道快步走向另一处隐蔽出口，推开石板时，正看到远处的房屋在火光中坍塌，浓烟滚滚直冲天际。那些刚才还在搜寻的人影，此刻正惊慌失措地往外围跑，不少人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狼狈不堪。

“看来，咱们埋的那些‘惊喜’，效果不错。”顾雨桐望着这一幕，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让他们记着，张家的地界，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张起灵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火光中那面依旧挺立的张家族旗上，指尖悄然握紧了青铜铃铛。爆炸声还在继续，像是在为这场反击，奏响最响亮的序曲。

顾雨桐望着远处渐渐平息的火光，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了之前的锐利，多了几分释然：“咱们这样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总盯着这些打打杀杀，也累得慌。”他转头看向张起灵，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不如，咱们去旅游吧？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歇几天。”

张起灵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张家族地的方向，那里还冒着袅袅青烟，断壁残垣在暮色中沉默矗立。他沉默了一瞬，像是在告别什么，又像是在接纳什么，然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顾雨桐脸上，轻轻“嗯”了一声：“好。”

说完，他抬起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着，像是在等一个久违的动作。

顾雨桐的心忽然一软，像回到了小时候，两人还穿着开裆裤在院子里追跑，他也是这样，伸手就拉住张起灵的手，拽着他往村外的小河边跑。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那只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张起灵的手很稳，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却意外地温暖。

“走了！”顾雨桐拽着他就往镇子里跑，脚步轻快得像阵风，“先去吃碗馄饨，再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就往南边去，听说那边有海，可好看了！”

张起灵被他拽着，脚步有些踉跄，却没有挣脱，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一路从废墟边缘延伸到镇子的灯火里。身后的火光渐渐远了，身前的烟火气却越来越浓，馄饨摊的香气飘了过来，混着街边小贩的吆喝声，让人觉得，日子原来可以这样踏实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