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桐靠在窗边，指尖敲着玻璃，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脑子里转着这些弯弯绕。
张大佛爷那档子事，说到底是他自己选的路。就算当初有人伸手拉一把，以张启山那性子，怕是到头来还是会把九门摊开在阳光下——他骨子里就带着股“不破不立”的狠劲，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至于什么爱妻人设，尹新月走后他没跟着去，倒也未必是假情假意，或许是尹新月临终前真嘱咐过，或许是他觉得活着才能守住什么，外人说不清，也犯不着评头论足。
（个人得说一句，虽然不是虚伪，但其中真真假假可能只有当是人自己体会了）
倒是汪家，这几年跟野草似的疯长，悄没声息地在九门盘根错节，跟条毒蛇似的藏在暗处。九门里些没落的后人，日子过不下去了，被汪家扔块骨头就摇着尾巴当了内应，在自家阵营里插刀子，想想都觉得讽刺。
不过这些跟他顾雨桐没太大干系。他和黑瞎子分工明确，黑瞎子在九门里搅混水摸情报，他就往吴家那摊浑水里钻，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一记下来。
“等攒够了料，”他对着空气低声道，“一个一个举报，谁也跑不了。”
旁边的张起灵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顾雨桐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了：“放心，咱只做该做的，不趟那些没必要的浑水。”
有些局，入局就是死；有些路，走了就回不了头。他拎得清。
吴三省（解连环）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复杂：“你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语气带着恳求，“只求小哥能多照拂吴邪几分，他性子纯良，不该卷进这些腌臜事里。”
张起灵沉默着，目光却转向顾雨桐，眸底平静无波，心里却清晰地映出一个念头：（相信他，他不会骗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念头无比强烈，自我感觉好像可能会被人骗的很惨。）
顾雨桐嗤笑一声，往前一步挡在张起灵身前，眼神锐利如刀：“帮你？凭什么？就凭你们那位张大佛爷？一只穷奇，也配指使张家的族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逼近半步，语气带着嘲讽：“我们帮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觉得凭你这层伪装，就能拿捏我们？别忘了，张家的人只是藏起来了，不是死绝了，你动不了我们分毫。”
“你口中的‘他们’，不就是汪家吗？”顾雨桐挑眉，“把你那小侄子推出去当靶子便是，你和解连环一明一暗两只老狐狸，难道护不住他？我就搞不懂了，一个举报就能让汪家万劫不复，你们偏要做这些无用功。”
“我知道汪家有人在军中任职，”他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几分，“但他们管不了国家机器。你们不敢动真格的，无非是怕汪家鱼死网破，把九门和张家的老底全抖出来，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他后退一步，拉过张起灵的手：“张家好不容易洗白，犯不着再蹚这浑水。你们的事，自己解决。”
解连环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有些话被戳破，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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