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刻,距离过近,仿佛呼吸都被对方包容了。
戚殷还有些发愣,眼睛直勾勾盯着,脑袋一痛,是等不及的虞尤打了他个脑瓜崩。
虞尤又问一遍,“戚殷,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这次他终于反应过来,担心自己心跳太快被发觉,戚殷挣脱他的束缚,强装镇定,“不去。”
凭什么是他跟着走啊,你就不能留下陪我吗?
这想法来的莫名其妙而且没道理,戚殷莫名心虚。
“这样。”虞尤点点头,身子直起,作势就要下去,“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等等!”
戚殷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臂,等这人回了头,才发现虞尤脸上的笑意。
戚殷一噎,“你逗我呢?”
“没有啊。”虞尤的声音很轻,好像不是错觉,是真的在这个夜晚变得温和,“你不答应我,我就只好自己上路了。极北之地还怪远的。”
“你去那儿干嘛?”
“办点事。”
含糊不清的。戚殷暗暗嘀咕。
他松手,很大方的说:“那你走吧。”
这下轮到虞尤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没有理由的互相对视,直到戚殷率先受不住,偏开了头。
大赛结束,这人的瞳孔彻底变成了深玫色。
为什么,武魂反噬?还是天生就这样。
看着,跟他五岁时水里那双眼也太像了。
同样的深不见底,同样的璀璨漂亮,就连神情都是类似的。
似笑非笑,含着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漠然。
下巴突的一痛,眼睛的主人掰过他的脸,靠近,这下真的变成了近在咫尺。
虞尤在树枝上倾过身,一手掐着他下巴,一手按在他身侧,将戚殷所有能逃的路彻底堵死了。
姿态暧昧旋旎,他的语气却很沉,像冬日迟迟不融的冰,带着十足压迫感。
“戚殷,你在透过我看谁?”
平地惊雷。
一瞬间,脑袋空空荡荡,戚殷有些发蒙。
虞尤手指摸上了他的眼睑,最终停留在下方的一颗红色小痣上,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强势,更不容拒绝,“乖,说话。”
这下不仅脑袋,连喉咙都发紧了。
戚殷根本没法说。他总不能说‘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你出现在我的童年我记得一双和你很像的眼睛’吧?
这样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他不吭声,虞尤的攻势更强。拇指向下,擦过下唇,因为带着力气,唇角都被擦上了红色,视线随之下移,低头,像是要亲过来的架势。
……草草草!
不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是这个进展?!
戚殷面上看似平静,实际眸子瞪大,内心复杂交织成了麻花。
他慌张又没法逃,感受到虞尤越来越近的气息,干脆心一横,闭上了眼。
不就是亲一下吗,如果对方是虞尤,他又不吃亏。
可等了很久,迟迟没有东西下落。
“……”
戚殷睁开眼,带着被欺骗的恼怒,看见虞尤不知何时撤离了安全距离,手却是一点都没放开。
……他感觉被当猴耍了。
虞尤比他更平静,容颜融进溶溶月色,声音温沉微哑,“你在等我吻下去吗?”
“戚殷,为什么不拒绝?”
戚殷:“……”
戚殷怒了,一把掀开他。虞尤压根没怎么使劲,被戚殷轻轻松松扒开,身姿敏捷的跳下树枝,转眼没了踪影。
声音遥遥传来,恼怒,羞愤,尴尬,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我看你确实该去冻冻,不如现在就走得了!”
剩下虞尤独自坐在原地,低垂着头,良久,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他本来是想吻的。
在发觉戚殷眼神不对时,心里比他更生气。
可他又转念一想,这么着岂不是太便宜某人了。
戚殷的心思简直太好猜了。在他面前,什么都写在脸上。
既然喜欢我,那么你来吧。
你来主动,你来追我,你来攻略。
虞尤从来不缺耐心,更别说是只早就不知不觉沦陷的小狼崽。
至于戚殷把他当成谁……
虞尤抬起脸,侧脸轮廓被月光切割成几块,笑意消散在风里。
他迟早会知道的。
·
戚殷临阵脱逃,躺在床上一夜辗转反侧,压根睡不着。踩在凌晨的点又偷偷摸摸回去了一趟,看见虞尤还坐在那,一条腿屈起搭着手肘,一条腿随意垂着,身体靠着树干出神,神情遥远而冷漠。
他放下心,回去神清气爽的睡觉。
结果再一睁眼,那么大的人就不见了!
树枝上没有,给他准备的卧室没有,到处都没有!
虞尤不仅没有道别就走了,还什么都没留下!
戚殷气死了,把早餐的面包当成虞尤在嚼。
这家伙听不懂反话吗,让你走就走,平常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走了好啊,走了就别回来!
回来也别想我搭理你!
戚殷差点没给气出病,偏偏这时还有棒槌送上门,棒槌名为邪月,上来就是一顿阴阳怪气,“这不是我们少主吗,怎么一个人坐这。”
他身后还有人,是上赶着巴结的狗腿子,“明明是武魂殿的人,还跟史莱克混在一起,两家性的废物。”
“还不止呢,他能背叛武魂殿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真是搞不懂,教皇冕下怎么会同意他回来。”
戚殷盯着他,缓慢歪头,正愁没处发泄呢。
他直接掀了手里的汤,离得最近的被淋了一身,怒目圆睁,手指着戚殷喊:“你他妈……”
戚殷握住那根手指,轻而易举一掰,随着骨折的声响,那人刷的惨叫出来,还有人想上前动手,戚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叉子的尖端冲准了邪月的脖颈。
速度快到就连邪月也没机会躲开。
他气的脖子红了一片,“你敢对我动手?”
他戚殷就是个被教皇冕下重新捡回来的棋子,隔着十级的差距,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戚殷轻笑一声,戾气十足,简直将嚣张两字刻在脑门上,“我确实是叛徒。比比东都知道轻易不能逼我,你们怎么敢的?”
下一秒,他收了笑意,讽刺又充满戾气,“全都给我滚蛋。”
同样是年少天才,一向高傲如邪月,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立马抬高了嗓音,就要上去干架,“戚殷,你哪来的底气在我面前狂?”
他武魂都放出来了,剑拔弩张,而戚殷依旧是懒懒散散,双手抱胸,一副无所畏的样子。
邪月更气,双刃直冲着他的心脏!
巨大的冲击震天动地,邪月被狠狠震开十米开外,身体砸进墙里,不可置信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教皇冕下的保护?!”
“菜就多练。”戚殷耸耸肩,踩着邪月被震到地上的刀刃过去,将嘲讽贯穿到底。
这也是他用赌注换来的。
这道教皇保护令,他在武魂殿简直横着走。
有了邪月作为血淋淋的例子,相信接下来很久都没有人敢来找茬了。
——
星河子醋什么啊鱿鱼,两个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