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心动

察觉到人长久不动的视线，虞尤很轻的挑了下眉。

他收回手，顺带将冰饮拿远了。脱了外套，在戚殷身边坐下。

虞尤撑起脸，偏过头去看他，语气里带了些调侃，“又发呆。”

“……”

戚殷突地回神。

想到几年前两人怎么吵的架，戚殷莫名心虚，“没。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虞尤放松的往后仰，靠上椅背，说话时轻飘飘的，“有事啊。”

敷衍。

戚殷没再多说，转回头，发现居然还上了酒，奥斯卡正举着杯子往里倒，“小六，来点不。”

“来。”戚殷正愁怎么转移注意，当即把自己杯子送过去。烈酒下肚，身体再怎么冷都回暖了。

胃里灼热，戚殷又喝了一口。

虞尤眼看着，眸色沉了点。

“这酒味道还不错。”戚殷砸吧两下。

“那可不，最贵的酒。”

奥斯卡边吃菜，边说他自己的经历，又问戚殷在武魂殿过得怎么样。

戚殷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但能感觉到后续自己基本是飘着的状态。

说到他在千道流手下修炼了三年，奥斯震惊，下意识冒出脏话，被虞尤远远扔过去个苹果，他不好意思的咽下饭，追问：“千道流监督严不严，跟大师比怎么样。”

戚殷冷笑，“半斤八两。两都是整不死就往死里整的类型，的亏我命大，不然怎么可能安稳坐这跟你聊天。”

奥斯卡冲他竖起拇指。

三个男生胃口都不小，边吃边说，转眼一大桌菜就下去了。虞尤厕所回来，手上还沾着水珠，正想说什么，抬眼，瞥到某个爬下去的后脑勺。

他转过头，逼问另一个当事人，“怎么回事。”

另一个当事人也不甚清楚，但起码还有理智，大着舌头说：“醉了。小六这酒量不行啊——”

“……”虞尤默不作声的站了一会，再看过去时奥斯卡觉得他要杀人。

为了自己安全着想，奥斯卡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打哈哈说：“我去结账了幺儿，你记得把小六带回去哈。”

他两住的酒店倒离这不远。

一直到奥斯卡离开，虞尤靠近了些，伸手按在了戚殷的脑袋上，嗓音很淡：“戚殷。”

戚殷没动。

“回去了。”

顿了顿，还是没动静。

虞尤很轻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搂过他，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几个小时过去，雪反而下的更大了点。

星星点点的落在头发和眼角，为了方便，出门后虞尤又将抱改为搂，进酒店时前台看见两人差点以为是什么不合法行为，虞尤花费很久的时间才被放行。

搂进房间，戚殷一碰到床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转身一埋，头消失在被子里。

鸠占鹊巢的心安理得。

虞尤站在床头，硬生生气笑了。

他从厕所出来，手里多了条湿毛巾，抓住戚殷就是一顿擦，半点情面没讲。

有意无意被闹了一路，戚殷终于醒了，挣扎着睁开眼，他拧眉，含含糊糊的伸手去挡，“困。”

“别动，”虞尤沉声道。

什么东西抵在他唇边，戚殷睁开眼，是杯蜂蜜水。

被酒精麻醉的神智开始渐渐回神，戚殷眯着眼辨认了几秒，嗓音都是哑的，“虞尤？”

面前人冷冷扯了下唇，“你还想是谁？”

换做平常，戚殷保准能听出来他此刻的不爽，可惜现在半醉不醒，没察觉出来。

醉鬼听见虞尤的声音，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也没管他愿不愿意，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虞尤，好久不见。”

这句话今晚在嘴边滚了好久，终于送出去了。

“嗯。”虞尤温沉应下，扒拉着他往后退了点，手指捏着他下巴逼迫戚殷抬头，“还有意识么？”

戚殷后知后觉是在跟自己说话，点头，“你说。”

他确实醉的有点狠，但不耽误正常聊天，至于明天断不断片，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你突然来找我，”虞尤顿了顿，本想等他清醒点再问的，可此刻这人离自己这么近，似乎做什么都不会反抗的样子实在太少见了。

他还是没忍住，拇指拨弄了下戚殷的唇角，“是想好回答了吗？”

——戚殷，你在透过我看谁？

——你在等我吻下去吗。

——戚殷，为什么不拒绝。

这几句话倏地在脑袋中回荡。

几年前的虞尤和现在的虞尤渐渐在脑海中重叠，戚殷彻底被吓醒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没必要，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反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话落，他眼睁睁看着虞尤一点一点，弯起眼笑了起来。他平时冷着脸没有表情，笑起来大多数也是冷的，像冬日初雪。

虞尤突地说：“你好可爱。”

戚殷：“？”

戚殷：“……”

你在狗叫什么？

你在当着一个十九岁一米八六十级魂帝强者的男生用“可爱”这个形容词？？？

戚殷差点一巴掌呼过去，手刚抬起来便顿住了。

虞尤一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又抬了抬他的下巴，偏过头吻了下来。

不同于那年那天还剩一点缝隙就停下来，动作语言间透漏出的调笑促狭，这次是真正吻了下去，气息过近，呼吸错乱。气温上升，气氛旋旎暧昧，四肢百骸像是通了电。

于是戚殷瞬间忘了要骂什么。

他呆愣愣的盯着虞尤的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感觉到唇缝被人舔过，虞尤后退了点，低喘着说：“张嘴。”

戚殷下意识照做了。

雪花细细敲打上玻璃窗，四周安静到只听得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半响，戚殷闭上眼，双手攀上了虞尤的脖颈。

一个穿越时空，混乱绵长的吻。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回应的那一秒，虞尤略一停顿，随后亲的更凶了。

戚殷从坐到躺，最后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床垫，虞尤手指浅浅陷进他头发里，偶尔随意的揉几下。

他退开的间隙，空调依旧嗡嗡运作，戚殷却徒然感到凉意。

怀里一空，接着，虞尤又凑了上来，在他泛着水色的唇上碰了一下，眸光很沉，“戚殷。”

戚殷下意识抬头。

“跟我表白。”他拇指摩挲了下戚殷的脖颈，步步紧逼，“快点。”

“。”戚殷强撑着提起精神，缓慢回神，本来都依言张口了，中途又顿住。

他坐起身，眯着眼问：“我表白了，你就答应吗？”

虞尤沉沉“嗯”一声。

他生而为神，一身傲骨，心思玲珑在第一眼就察觉到戚殷的心意。

只可惜那人浑然不觉，开始不察，后续又自以为隐瞒的很好。

实际上少年每一次似是而非投来的视线，每一次下意识扬起的笑，每一次若有若无的靠近都在传递着喜欢的讯号。

良久，戚殷回了话。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