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愫开始萌发时,是极其敏感的。总会格外小心谨慎的对待每一种事物。
次日去到那令我唾弃的学校时,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清晰的下颌线,白皙的皮肤,唇红齿白,鼻梁高挺,泛红的脸上是抚慰人心的笑容。
一副黑框眼镜微微翘起的刘海,衬着他的样貌使得更生动。
我并不知道冷阳同我是一个学校的,对于他的到来我是兴奋不已的,这使我可以更近距离的欣赏他。
他转过头与我对视,顿时一股燥热涌上心头,身体在哪一刹那变得通红。
冷阳冲过来一把搂住我,在我的头上四处摸着。随后,他把一枚徽章递给我,笑得很灿烂,让我不禁陷入进去。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我却无法看懂,自从上次双眸被黑布遮住后,读心术就失效了。
我还是想要尽快的恢复这项能力,有了读心术,我才可以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活动。
但如今有了冷阳的庇护,读心术也并不重要了。
冷阳牵着我的手,领着我踏进校门。
“不过,我似乎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我好奇的询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冷阳牵着我的手,突然停顿了。他愣了几秒,像是在思索我的问题,又像是在疑惑,我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解释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在学校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了,我还不会不知道吗?”
他接着又往下说:“那天我碰巧从那里路过,看见一群男人围着一个人出于好心就报警了,恰好那个人是你。”
“所以你不用在心中有压力,想着怎么报答我的。”
他的解释让我更确信他是一个好人。
不过我对他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着百分百的信任,但是我在这个校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以及暗恋之人。
走着走着,冷阳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枚胸章。那枚徽章小巧玲珑,印着可爱的图案,布满了细闪,边框像是金子刻成的。
冷阳弯下腰。把这枚胸章别在我的校服上。
与蓝白黑为主的校服搭配着这枚胸章,显得格外突兀。不过我分外珍惜这枚胸章,因为这是我来到这世上第二份珍贵的礼物。
我与冷阳在班级门口分别,原来他就在隔壁班。
于是我赶忙取下胸章,宝贵的收藏在一个盒子里,那盒子本是放母亲在我小的时候求来的玉佩,那玉佩十分精致,刻着佛祖,祈求我平安的。
现在我把这枚勋章与那块玉一起放着,希望他们能一直陪伴我到临终。
走进教室,发现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喧闹。
他们的脸上却充满了鄙夷,厌恶,时不时的能从他们的口中听见我的名字。
我不敢想在他们口中的我是多么恶劣,多么狼狈,多么令人作呕。
与初春的落英相比,目前的我着实是更引人注目了许多。但我更希望这些关注能不在我身边左右,可以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
但,对我来说,这却是奢望。
不知怎地,装着徽章和玉佩的盒子突然落下来,重重的砸到地面上。
兴许是盒子的外表过于精致,一下子便吸引住了大部分同学注意力。
我正想捡起来时,有人用脚把那盒子踢远去了。我抬头望向他,他正嬉笑地蔑视我。
他的眼神我绝不会忘。
盈斥着冷漠无情中,恶意是怎么隐藏都藏不住的。
我不再管他,死死盯着那盒子。他们似乎发现了那盒子对我的重要性,便把它抢过来打开。掏出来我的玉佩,仔细把玩着。
他们平淡的评价着:“咦,我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原来就是一个地下货呀。免费送我我都不要,真不知道这东西他是怎么把它当成一个宝贝的。真是怪胎。”
随后传来闹哄哄的嘲笑声。他们又自顾自地开始玩弄我的玉佩与徽章。
“诶,你说要是这些东西不小心摔碎了会怎么样呀?”有人提议道。
一霎那,我慌了神。发了疯似的想要夺回我的东西,像他们飞奔过去。
瞬间,我的四肢却被控制住了,他们把我牢牢的抓起。
同时提议的那个男生,拿着我的玉佩在我的面前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地上,破碎。
玉佩不停的摇晃着,我的心脏像是悬挂在高崖上,砰砰不停的跳着。随着心跳越来越快,我的崩溃,也随之更强烈。
忽然地,玉佩从我的眼前摔落。
我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我破碎的心。鼻尖一酸,变得通红,眼眶逐渐湿润,血丝朦胧地显现在白瞳里。
“呀——这地摊货怎么自己掉在地上了呀?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他们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却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他们又从盒子里拿出了我的徽章,老天似乎终于眷顾我一次,上课铃声“叮叮——”地响起来。
他们把徽章随手丢在地上,一脸乐此不疲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或许还要把我的徽章也破坏了他们才会收手吧。
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把玉佩的碎片捡起来,收进盒子里,再把盒子藏进书包,不想在被别人抢去。
我用袖口擦干了眼泪,将满腔的委屈埋藏在心里,准备上课。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我以身体最快的速度冲向班级门口,正好冷阳刚从他们班走出来。
有了依靠,我便安心许多。
但是玉佩破碎导致的崩溃却挥之不去。
冷阳低下头,抚摸我的脑袋。把我藏进他的怀里,询问我:“怎么啦?是不是被欺负了?”。
我的委屈在顷刻迸涌而出,眼眶似乎灌入大量的水,止不住地淌。挂在睫毛上,划过脸颊。
冷阳把我藏在怀里,挽着我的腰。
我把刚刚的种种倾吐出来,他的眉毛发皱,脸拉胯着,眼里的愤怒是怎么都瞒不住的。
他牵着我的手,朝着我的班级走去。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手心发热,细长的睫毛不停地煽动,令我的心痒痒,拥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走进教室,他们在还想抢我盒子里藏着的徽章,但看见冷阳后,不敢妄动。
冷阳指了指刚刚准备抢我盒子的几个人,像是在向我确定我的玉佩是不是也被他们摔碎的。
余光瞥见他们正恶狠狠地瞪着我,生怕我多说一个对他们不利的字。
我不禁的颤抖着,害怕他们会不会打我。
冷阳似乎看出我的窘迫,与我十指相扣,紧紧地抓着。
告诫我:“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全部指认,一个也不要放过。”
我把他们全都供出来,毫无遮掩。
兴许是冷阳的话使我有了勇气,有了反抗的资格。
他们看我的眼神实属犀利。
我总是会想起他们对我实施的暴力。
在霓虹雨里面,伞里都是恩怨,磨平了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段。
而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心之所向。
他很温柔,能容纳了我的所有小脾气。
他很强壮,能保护得了弱小的我。
他拥有健硕的肌肉,能把我从黑暗边缘拉上来。
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所以,我不再害怕那些惊涛骇浪。
勇敢地去做自我。
“他也会喜欢我吧?”
在冷阳帮我出完头后,我牵着他的手,来到教学楼的天台上。
落日在金红色的云城里滚动,又沉入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
余晖洒向天台边缘,映照在冷阳的侧脸。
他的下颚线被照得透亮,精致的脸庞被一点一点无限放大。
风不停地吹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大。泼泼洒洒,肆意地随风凌乱着。
我背着手,抬头仰望他。轻轻地踮起脚尖,贴在他的耳畔,喃喃着。
“冷阳——我喜欢你。”
他甩甩耳朵,呼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松开手,笑笑摇摇头,重新凝视他的眼。
深吸一口气后,满带笑意,痴情地望向他:“冷阳,我喜欢你——”
他温热的指腹贴近,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鼻息凑近我的额头。
又侧头靠近,微凉的鼻尖似是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
“我也是。”他回答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下。
柔软又湿热的唇瓣交织在一起,混着清凉的薄荷味,我逐渐喘不上气。
他揽住我的那只手,好似岩浆涌动般热切,没过几秒钟,一切都变得失控了。
我推开他,彼此的脸庞泛起红晕,我又解释道:“再下去,就不可以了。”
他遗憾地看看我,狗狗眼里是瞒不住的不舍。
“我们明天再见吧。”
我向他快速地道了别,又匆匆地离开了。
回想起这个吻,心里止不住的兴奋。
多希望可以将今天傍晚时分的事再次上演。
但冷阳的吻太急促,又很霸道。
我害怕进一步的发展会变成日后都不会来往的关系。
而我的心,早已满满的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