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放学回家的路上江煜主动邀请许染一起回家，两人的影子在柏油路上看起来真美好“江煜！嗯……内个明天周六，我们去约会吧？你 有时间吗”江煜微微点头似笑不笑一般“当然可以，非常有时间”

周六下午的阳光斜斜地切过操场围栏，许染攥着帆布包带站在篮球场入口，白色运动鞋尖无意识蹭着地面——江煜说要带她去个“有意思的地方”，她以为是校外新开的文具店，没想到是空荡荡的球场。

“就这儿？”许染仰头看他，男生穿着洗得发蓝的篮球服，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晃了晃，手里还拎着个透明塑料袋，装着两瓶冒着水珠的橘子汽水。

“别急啊。”江煜弯腰从塑料袋里掏出另一样东西——卷成筒的旧报纸，展开竟是张泛黄的球星海报。他拉着许染走到看台角落，海报往斑驳的墙壁上一贴，正好挡住了一块掉漆的地方，“上周发现的，这儿晒不着太阳，藏东西最合适。”

许染蹲下来摸海报边缘，指尖沾了点灰尘，抬头时撞进江煜的目光里。他正低头看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手里还举着拧开的橘子汽水：“先喝点，等会儿有更特别的。”

汽水的气泡在舌尖炸开时，江煜已经抱着个旧篮球跑向球场。他没像平时那样猛冲，反而慢慢拍着球，时不时回头朝许染喊：“喂，要不要来试试？”许染笑着摇头，把汽水放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看他。阳光裹着他奔跑的身影，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球场里回荡，像敲在心跳上。

没一会儿江煜就跑回来，额角沾着汗，却献宝似的递过来个东西——用草绳编的小蚂蚱，翅膀是两片翠绿的梧桐叶。“刚在树下编的，别嫌弃啊。”他耳朵尖有点红，手还在裤腿上蹭了蹭。

许染接过来时，草叶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忍不住笑出声：“挺好看的，比文具店卖的塑料挂件有意思。”江煜眼睛亮了亮，刚要说话，远处传来收废品的三轮车铃声，两人下意识往看台后躲，挤在窄窄的阴影里，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时，江煜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许染往校外跑。穿过两条小巷，停在一家支着遮阳棚的小卖部前，他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买了两支绿豆冰棒。

“这家冰棒最实在，绿豆多到咬不动。”江煜把裹着纸的冰棒递给她，自己先咬了一大口，冰碴子粘在嘴角。许染笑着指他的嘴，刚要递纸巾，江煜已经用手背蹭掉了，反而把她的手抓过来，往她掌心塞了个东西——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是橘子味的。

“明天早自习前，我在老地方等你。”快到小区路口时，江煜忽然停下脚步，手指绞着篮球服的衣角，“我妈昨天烤了饼干，带两块给你……还有，那张海报，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们再贴张新的。”

许染攥着掌心的水果糖，糖纸的纹路硌着手心，她点头时，看见江煜的耳朵又红了。“那……明天见。”她转身跑上楼梯，到二楼时忍不住探头往下看，男生还站在原地，抱着篮球朝她挥了挥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

进家门时，许染才发现手心的水果糖没化，草编蚂蚱被小心地放进了笔袋，连橘子汽水的空瓶，都被她偷偷收进了书桌最下层的抽屉——十七岁的第一次“约会”，没去热闹的地方，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