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济笑得差不多了，丹恒才平静地道：“你最近的睡眠状态不好。”
方济：“我哪有，我睡眠状态好着呢。”
“我看得出来。”
丹恒那神情仿佛在说：你骗骗三月得了，你还想骗到我不成？
方济耷拉着脑袋：“好吧，不愧是万能的丹恒妈妈。”
丹恒无奈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但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消停。
丹恒看着少年故作姿态的动作和神情，他又抿了一口果汁：“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其实这句话大抵也问得不妥，他们最近在列车上休憩，并没有进行开拓。
方济却是沉默下来了。
黑发少年安静地盯着果汁里飘荡着的果肉，目光却似乎并不在上面，车厢里也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丹恒耐心地等方济开口。
过了许久，方济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沉重的、疑惑的，包含着浓浓的悲痛的，也许这里面还有自厌，与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相去甚远。
“丹恒，我听见过生者在痛苦，也看见过逝者被抹黑，见过善良者被欺骗，也见过欺骗者高呼正义，看见过悲欢离合，也品尝过苦涩痛心……”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生灵必经苦难，而后才有存活的机会吗？”
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丹恒：“如果你跟我说这是一个陈述句，陈述一个事实，那么我会说我不信。”
他不会觉得这是事实。
“是吗？”方济垂着头，肩膀抖了抖，似乎是在哭，丹恒觉得不对劲，凑过去一看，方济实在憋笑。
他噗呲一声。
“丹恒妈妈还真信了啊？”
“妈妈那么好骗，让我有点良心不安呐。”
丹恒平静地看着他。
“放心了，像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思考那么深奥的哲学问题。”
“我其实只是在烦恼到了曼可拉其要不要动手罢了。”
黑发少年反手支着头，另一手在玩着已经被喝空的杯子，玻璃制作的杯子在车厢顶的灯光的照射下，透射出一处高亮来。
“把杯子给我吧，我帮你再盛一杯来。”
方济从善如流地将杯子放到他手中：“好～”
“谢谢丹恒～”
丹恒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叫妈妈了。
丹恒将盛满橘子汁的玻璃杯放到方济面前，自己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他整理了一下语言：“你先前就准备去曼可拉其了？”
方济歪着头，脸上带着笑：“嗯。”
“独自去？”
“嗯。”
“你不是说不要掺合进来吗？”
方济摇晃着玻璃杯，任由果汁被漾开又挤到一起，被晃散又晃到一起，有没有摇匀不确定，反正肯定摇散了。
“我说的是你们不要掺和进来啊，至于我……”
我早就掺和进来的。
方济微垂的眸子里眸光诡谲，他将那些心事藏得很好，不是不信任，只是……
方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我的话，想打架就打咯。”
他放下杯子，活动了一下手指，“毕竟好久不打架了，再不动动我就要发霉了。”
丹恒无奈：“既然你不想说，那也没关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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