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师之后
姜堰看着面前乖乖软软的小姑娘,揉了把头发,温和开口:“要好好照顾自己,出了事便找儒尊帮忙,或者来找我,我会不定时去看你的。”
花千骨有些不舍,但也不想让姜堰担心,便笑吟吟地开玩笑说:“知道了哥,你好啰嗦啊。”
“小骨这就嫌哥哥啰嗦了,哥哥好伤心。”
少年嗓音伤心,漂亮的狐狸眼闪着破碎的光,整个人都快碎了。
花千骨立马哄道:“我错了哥哥,我会好好想你的。”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哥一副碎了的模样,唉。
随后,姜堰回去跟人都道了别,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便到了绝情殿。
不过在走之前,霓漫天不知道为何来找了他一趟。
少女眉眼间满是骄傲,留下一句:“多谢”
便离开了,留下姜堰不明所以。
姜堰也没多想,便过来了。
果然,这里冷清极了。
空旷寂寥的大殿前,前面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着,不知等了多久。
姜堰吃了一惊,快速过去,行礼:“拜见尊上。”
白色身影转身,嗓音平淡而清远:“该改口叫师父了。”
姜堰转了口,“拜见师父。”
白子画轻嗯了一声,继续说:“你随我来。”
“是。”
边走着,白子画说:“我百年清修,又总是独自一人,不甚言语,你若有什么不懂,只管问我便是,日后也一样。”
“是。”
“绝情殿上没什么禁地,除了你我师徒二人,也再没他人,你也不必拘束,这里哪里你都可以去,也不用事事向我请示。”
“弟子知道了。”
“绝情殿空房间很多,你随后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住便可。”
“好。”
姜堰也不是话很多的人,应了一声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幸好很快到了目的地。
靠着一块突起的大石头,周围凉风袭来,往下看去,沧海茫茫,不见底。
见的是众生芸芸,而他如那沧海一粟。
见少年往下看去的神色,白子画开口:“从这往下看,你看到什么?”
姜堰手指捻了捻,回答:“回师父,弟子看到了长留山,也看到了众生芸芸,天下苍生的责任。”
白子画惊诧地看了少年一眼,说:“是的,但是从高处俯瞰的风景总是十分壮观,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场景也令人觉得非同一般。可是太过广阔的视野反而会突出自己与世界的差距。”
冷风袭来,轻轻卷起了少年的衣摆,腰间系着的宫铃微微晃起,清脆悦耳,又飘然落下,只扬起了殿前那棵桃花树上的片片花瓣,随风飘荡。
少年却怔怔地盯着长留山下的云雾。
白子画内心莫名柔软起来,这小孩年龄不大,心性倒是过于成熟了,开口道:“你还小,有些责任过于早了。”
头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少年抬眸望去,只觉得落入一片平静而清远的汪洋之中。
——
姜堰选了一间桃花树对着的空房。
打开窗,外面一抹淡雅的粉色入目,桃花卷卷,不远处还有一片清池,飘然落下,惊扰了那片平静的池面,荡起点点涟漪。
姜堰很是满意。
选完房间后,少年便晃晃悠悠地去熟悉整个绝情殿了,走动间,腰间的宫铃不住的晃动,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
厨房里空无一物,姜堰坐在石凳上,发呆。
虽说他已经辟谷了,但他还是舍弃不了那些美食啊。
“怎么了?”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师父,你怎么来了?”
姜堰回头,站起来,有些惊讶。
白子画指了指少年腰间的宫铃,“宫铃一直响动,忽然没了声响,我便来看看。”
“哦。”
少年恍然大悟,随后又有些沮丧地指了指干干净净的厨房,“师父,你这里是什么都没有嘛?”
白子画这才想起来,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我平常独自一人,并不需要入食,也便没有这些。”
忽然,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看你修为,也已到了辟谷,为何还需要食物?”
少年清咳了一声,眼神飘忽,说:“那些饭菜太好吃了,我有些戒不掉。”
白子画眸中闪过笑意,这点倒是符合小孩子心性,也没说什么苛责的话,只是提醒说:“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到亥殿去用食。”
“那我可以带回来食材嘛?”
“可以。”
“谢谢师父。”
“嗯”
远风轻轻扫过,清池中荡起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