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忙。
异朽阁
“你来了。”
戴着鬼面的男子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异朽君坐在桌子旁,桌上是两杯沏好的茶,正慢腾腾地冒着雾气,他推了推其中的一杯。
姜堰顿了下,过去坐下,他摩挲着杯身,抿了口茶,不是很烫。
“你知道我要来?”
姜堰说完,就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对方可是天下无不知晓的异朽君啊。
面具下似乎传来一声轻笑,他只是说:“陪我下盘棋吧。”
“好。”
换了桌棋盘后
“你先”
姜堰莹白的指尖捏着颗漆黑的棋子,棋子很光滑,是用上好的玉制成的。
他看着棋盘,恍惚了一瞬,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啪”
黑棋落下。
“啪”对方落子。
姜堰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他看着棋盘,思考着落下一子。
几年下来,他下棋的心境也变了不少,从刚开始的不知变通,到如今的灵活。
下棋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棋风,跟白子画稳中胜出的棋风不同。
棋盘上隐隐透露着未卜先知,掌握全局的感觉。
他似乎知道自己下一步会下在哪儿。
“啪”
白子落下。
异朽君似乎惊讶了下,含笑道:“我输了啊。”
姜堰捏着黑子的动作顿了顿,“你故意的。”故意输给他?
异朽君清悦的嗓音带上疑惑和不易察觉的笑意,“怎么会呢。”
他说:“你想问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不过你会如愿的。”如同当时。
青年抬眸,定定地对上那人的眼睛,异朽君也不躲避,直直地含笑对着。
姜堰收回目光,喝完了茶,“我知道了。”
异朽君望着青年离开的身影,喃喃道:“你太聪明了,可是既定的命轨,我不会让它变的。”对不起……
——
姜堰在外面晃悠着,也不想回长留,他随意走着,竟到了魔界。
虽说上次太白山一战后,与魔界嫌隙很大,但杀阡陌那之后,也经常会来找他和小骨,他还从没主动去找过他。
姜堰想了想,便隐蔽身形进去了。
魔界不似他想的那般阴森恐怖,他感知了下杀阡陌的位置,便闪了过去。
“姐姐……”
姜堰到时,便看见杀阡陌正靠在一副冰棺上,神情专注地望着里面的人。
杀阡陌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望来,“姜堰?你来怎的不告知我?”
青年走过去,轻轻摇头道:“只是下山闲逛,想来看看姐姐而已。”
他看了眼冰棺,里面躺了个很漂亮的女孩,那女孩穿着水蓝色的衣裙,梳着漂亮的发髻。
杀阡陌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解释说:“她叫琉夏,算是我的……妹妹。”
姜堰还是第一次知道杀阡陌有个妹妹,“妹妹?”
杀阡陌“嗯”了声,拉着人同他坐下,慢慢解释着缘由。
“所以说,姐姐你才想要流光琴?”
姜堰了然。
“对。”
杀阡陌摸着那冰棺,应道。
他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能拿到流光琴。
忽然,房间被一抹光照亮了些,流光溢彩的。
杀阡陌转头,惊道:“流光琴在你手上?”他疑惑道:“太白山一战后,白子画居然没跟你把琴要过去。”
姜堰将琴递给他,解释说:“一开始,是给师父了,只是后来,他又给我了,让我收着。”
他没说太多,略过了中间的内容。
杀阡陌摸着手里的流光琴,情绪万千,他看向姜堰,眼睛红了红,“谢谢”
这么多年没拿到的琴,居然在今天这么简单就拿到了。
姜堰却轻轻笑了,“姐姐快试试。”
“好”
琴声悠扬……
姜堰轻靠着冰棺,看着那专注的弹琴的人,向来风情万种的眼神专注柔和,指尖微勾,一缕发丝垂落在脸庞,温柔缱绻。
一曲过后,杀阡陌低头,神色柔和地看了眼冰棺的女孩,他早就知道了,无非只是抱个幻想罢了。
他将流光琴还给了姜堰,神色认真地再声道谢。
两人轻靠着,说着话。
知道天色不早了,姜堰才离开。
——
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烟的大殿。
殿门紧锁,姜堰拿着一坛酒,靠着殿门滑落坐下,他边喝,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天又发生了什么。
青年有些醉了,白玉的皮肤泛了些红,喃喃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出来啊?”
殿门被设了法阵,什么都听不见。
他倚着殿门,却不知,殿门后同样有人坐着。
昏暗的殿里,白子画静静地听着青年的话,苍白的脸上认真柔和。
整个殿内空荡荡的。
他想着,若是撑不下去了……
殿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良久
殿门打开了,那道白衣身影将醉倒的青年抱起,送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