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有大课间,同学们都很兴奋。这是一位同学走进三班:“张极在吗?有人找你。”
张极闻言起身跟了出去。
张泽禹一眼就看出这是他原来七班的同学,只是不解。有什么人要找张极?出于好奇,张泽禹跟了过去。
他们选的这个位置很好,操场的一个小角落。荒无人烟,还有几棵树遮住。来往的人虽然很多,但没人会注意到那里。
张泽禹看清来人后不免震惊,却又在意料之中。
张峻豪盯着张极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张极…你跟我哥说什么了?”
“你哥?张泽禹?他不是说不认识你吗?”
张峻豪内心一颤,心凉了半截:原来张泽禹这么讨厌自己啊…
张泽禹此时正在墙后偷听他们的对话。
张峻豪顿了顿整理好情绪,又说:“张泽禹就是我哥,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啊…你也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张峻豪自嘲了一声。
“还活着是什么意思 ?”张泽禹泛起了嘀咕。他其实并不知道张峻豪以前经历过什么。五年前张泽禹刚放学回家,就看见张峻豪干干净净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他的豪宅。他是不能接受流浪汉当他的弟弟分走他的财产,但他对张峻豪之前的事一概不知。
张极接过张峻豪的话,眼里满是愧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张峻豪冷笑,“你现在在这假惺惺的说这些有屁用?!五年前我被人打的快死的时候,你在哪?那些人在我耳边轮番侮辱我的时候,你在哪?我身上全是伤,全是血,躺在医院里差点挺不过来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对不起’从你嘴里出来我只觉得恶心!张极…你知道我有多痛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该接受你的施舍,就在那天晚上就冻死…”
张极本想开口,又被张峻豪抢先一步说道:“你当时本来可以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可不幸的是你又遇见我了。你也觉得晦气吧…张极,你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但是你不要以为任何人都是那么幸运的……”
张峻豪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一次一次扎进张极的心里。张极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张峻豪的发泄。他很自责,但他知道他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回到那天,他一定不会逃跑了,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张峻豪好像是被上帝抛弃的小孩儿。他被上帝夺走了一切。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神的保护。可他却没想到那竟是另一个深渊…后来他有了一个归宿。他把那当唯一的救赎。那枚救赎却将他唯一的真心毫不留情的蹂躏……
一直躲在墙后的张泽禹只觉得心在狠狠的抽动。他从未想过自己万般嫌弃的弟弟,却在没有进张家前有过这般遭遇。他开始后悔那样对他这个可怜的弟弟了。张泽禹趴在墙边,本来想继续听下去。看了看手表,还有几分钟上课,他也只能做罢。
张极和张峻豪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随后张峻豪好像察觉到什么?略加严肃的对张极问:“张极,你对我哥?你是不是喜欢他?”
张峻豪突然如此直白的询问,令张极猝不及防,内心不可控的颤抖。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想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准确了自己的内心的答案,盯着张峻豪。从牙缝里挤出了个:“是…”
张极说话很含糊,张峻豪没听清,追问了句:“什么?”
这一次张极更加坚定了:“是,我是喜欢你哥,我喜欢张泽禹。”
张峻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其实早该料到的。正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张峻豪上前一步,手搭在张极肩上。像是委托,像是叮嘱,也只留下一句:“他讨厌我,所以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说罢,转身离开了。
张极在张峻豪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像是回答张峻豪的话,又像是他爱张泽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