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童言无忌

许红豆“爸！”

许红果“你有腰伤！”

许红果“这个犟老头，真让人操心。”

姐妹俩一左一右，双手搭在许父的臂弯处，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

许父摆手，“没事儿。”

“身体杠杠的！”

许红果“我妈不是说了吗？”

许红果“人呐。”

许红果“不服老不行。”

许红豆“房子老了都得换，何况是人呢。”

“这个老房子，咱们一家四口住了二十多年。”

“你们俩就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

“那个时候，花了四万多块钱呢。”

许红果“才四万多？”

“二十几年前，四万可不是个小数。”

许红果“是吗？”

许红豆唇角微扬，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从小到大，两人便是如此。

一个伶牙俐齿，话语如涓涓细流般滔滔不绝。

另一个则安静恬然，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侧耳倾听。

许红果“爸。”

许红果“老房子卖吗？”

“你妈舍不得。”

“我们打算把房子收拾一下，以一个合适的条件，租给合适的人。”

“咱们小区前面，有一个初中，后面是个高中。”

“学区房，好租得很。”

许红果“墙上是谁画的？”

“你姐姐可不在墙上乱画，咱们家只有一个大画家。”

许红豆“这是什么呀？”

“上面写着呢。”

“美丽自信的大画家——许红果。”

“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可怜——许红豆。”

许红豆“许红果儿，你也太狠了。”

许红豆“把我画成要饭的了。”

许红果“童言无忌。”

许红果“这是我几岁的著作？”

“好像是小学的时候，大概七八岁。”

许红果“从小到大，梦想没变过。”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回忆，许红果起身奔入房间。

“现在回想起来，你们小时候可真好玩。”

“一放学，俩人牵着手来粮油店找我。”

“旁边卖酱料的小张，问你们干啥来了。”

“果儿说，接我爸爸回家。”

“以后我当上大画家，挣了好多钱。”

“再也不让我爸爸卖粮油了，不让他这么辛苦。”

许红豆“其实我挺佩服她的。”

许红豆“敢爱敢恨，能说会道。”

许红豆“小时候，我不爱说话。”

许红豆“班里有一个烦人的小胖子，说我是哑巴。”

许红豆“红果听说之后，带领一群小弟，踩着那个人的桌子。”

许红豆“她说，谁再敢欺负我姐姐，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所以呀，你们姐妹俩相互陪伴，我和你妈也不会那么担心。”

许红豆“听我妹说。”

许红豆“你打算开一家小卖部？”

“我这辈子忙活惯了，天天在家闲着，没意思。”

许红豆“你跟我妈两个人，做个家务，做个饭。”

许红豆“在小区里面，锻炼一下身体。”

许红豆“不是挺好的吗？”

许红豆“你们开销也不大，还有存款。”

许红豆“我和红果儿，完全养得起你们。”

许父点头，“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是越来越老了。”

“越来越没用。”

许红豆“你咋这么想呢？”

许红豆“老了怎么没用了？”

许红豆“生而为人，谁能长生不老？”

许红豆“你才六十多，年轻着呢。”

许红豆“以后我和红果儿生孩子，还得让你和我妈帮忙呢。”

“既然我还年轻，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不让我开小卖部？”

许红豆“开店属于创业，压力很大的。”

许红豆“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回头。”

许红豆“我支持你出去工作，但不支持你开小卖部。”

“当了一辈子粮油店的小老板，还能做什么？”

“咱们小区招保安，我问过了。”

“人家嫌我年龄大。”

“之前可欣对象说，他们单位的停车场，需要一名车管员。”

“年纪倒是没什么要求，但是得上夜班。”

“我又担心身体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