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各种物件开始被杂糅成一团废纸,光怪陆离的画面刺得她的眼眸生疼,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说不清的痛苦哀嚎在耳边响起,它们疯狂地念叨着:“杀了它!杀了它!”
千仞悦感觉身体内的每一片血液都在疯狂叫嚣着渴望得到释放,好烫好烫。
血液快要沸腾了。
千仞悦难耐地喘气。
好痛苦,好痛苦。
不知从何产生的痛苦仿佛一根带着密密麻麻的尖刺的藤蔓将她狠狠包裹于其中。
越是挣扎,那根刺便更为深入。
内部发生了某种剧烈的动荡,一砖一瓦都有着倒塌的预兆。
“我......唔.......”千仞悦闭着眼,还发出了像孩童般呜咽的焦急语调。
“小月亮?小月亮?!”月关连叫几声也不见千仞悦醒来。
千仞悦眉头紧蹙,清泪遁入发梢,沾湿鬓边的头发。
突然一股温暖的能量包裹住千仞悦。
月关正要把鬼魅叫起来的时候,千仞悦突然醒了。
千仞悦猛地坐直身体,瞳孔略微放大,难以平复地深深吸气,带着哀恸的情绪,呼吸逐渐掺杂抽噎。
“小月亮?”月关从未见过千仞悦这样,轻声道。
千仞悦也不说话,把脸埋进月关的怀里,还在流着泪。
月关也没有急着让千仞悦说她怎么了,只是紧紧的抱住她,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以前哄她睡觉的歌。
那首歌是曾经月关的姐姐哼给他的。
好一会儿千仞悦才缓过来。
“怎么了这是?”月关把千仞悦提到自己腿上,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嘴角贴着她的太阳穴。
“我梦见你和鬼爷爷被人杀了。”千仞悦的声音很低,“在星斗大森林。”
“那以后如果不是跟着小月亮一起,我和老鬼就不去星斗大森林了,好不好?”月关没有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直接提出解决方案来安她的人。
“好。”千仞悦的声音还有鼻音,听起来闷闷的,好像回到了她小时候。
像是想起了什么,千仞悦左手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块青色的玉佩。
刚刚就是这块玉佩中的能量帮了自己吧。
千仞悦打量着面前微微晃动的那块青碧,水头倒是极好,上面雕了朵莲花,花蕊处一点殷红泅在玉里,血一般妖冶。
千仞悦用指甲轻轻挫了挫那红点儿,又凑近鼻子嗅了嗅,没什么血腥味,好像天生就是一点红。
这是当初两人分别两地时,他给了自己一块滴了心头血的玉佩。
那块玉佩就在自己身上,只要她念起他,远在北六郡群山之巅的他就会有所知觉。
只是过去这么漫长的时间和空间,也不知道现在她念起他的话,他还会不会知晓。
千仞悦不想再去想他,手指掐了个决,把那块玉佩悬在空中,作为媒介。
千仞悦划开自己手腕上的皮肤,两滴血飞出,落在玉佩上方。
千仞悦又掐了个决,月关和帐篷里的鬼魅身上都有一缕魂力飞过来,分别和一滴血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