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夸张的语气让德拉科和戴蒙德都感到有些尴尬,他们都不习惯被人过分夸奖。
菲尼斯·盖奇继续说道:“我听说戴蒙德先生是格兰芬多的骄傲,邓布利多的继承者,最年轻的霍格沃茨的教授。”
他看向戴蒙德,而戴蒙德只能礼貌地朝他笑笑。
“德拉科先生则是斯莱特林的耀眼之星,这标志的金发不论放在哪里都不能掩饰住它的光芒。”菲尼斯·盖奇夸张的语气还在继续。
德拉科对菲尼斯·盖奇的话有些冷淡,他偏头看了一眼戴蒙德,没有接盖奇的话。
菲尼斯·盖奇毫不在意,他笑着继续说道:“我是来这里寻找灵感和创作的,听说这个古堡有着许多神秘的故事和传说。我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独特的素材,为我的诗歌和音乐创作提供灵感。”
戴蒙德微微点头,问道:“那你和亚历克斯的关系是……”
“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彼此非常欣赏。”菲尼斯毫不迟疑地说道,然后他紧接着说起了其他事情。
“你们还没有参观过这个古堡吧,我已经转了一圈了,可以带你们走走!”他非常热情地指了指他刚才钻出来的那个很隐秘的洞,“这个房间也太小了,呆着让人感觉压抑。”菲尼斯高大的身材在这里确实伸展不开,让戴蒙德甚至有种压抑的感觉。
这时候戴蒙德他们才发现,原来不是墙壁裂开了,而是本来墙上就存在一个足以让一个人通行的洞口,只不过是被一副挂画挡住了而已。菲尼斯刚才就是掀起了挂画从洞里钻了出来。
戴蒙德不着痕迹地皱皱眉,他没有选择冒然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即便他出现在这座隐秘的古堡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说明古堡的主人亚历克斯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
但是万事没有绝对,菲尼斯能得到亚历克斯的信任并不代表他是个好人。
戴蒙德上一世在伏地魔阵营见过太多的欺骗和貌似忠厚的小人。
“多谢你的美意,但是我想还是安静等待比较合适。”戴蒙德委婉地拒绝了菲尼斯的邀请,并顺手拍了拍德拉科的脑袋,“这孩子比较胆小,古堡探险不适合我们。”
德拉科不自在地瘪瘪嘴,但是没开口反驳。
“那真是太遗憾了。”菲尼斯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挺遗憾的。他冲着戴蒙德和德拉科摆摆手,再不停留,反身钻进那个洞口继续他的古堡探险去了。
挂画重新落下,这狭小又杂乱的房间重归于安静。戴蒙德和德拉科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突然出现又很快离开的所谓“吟游诗人”实在古怪。
“你说他知不知道……勒梅先生已经病入膏肓了?”德拉科小声地问道。他把刚才倒地的高脚椅扶起来然后自己蹦起来坐了上去。现在他可以平视戴蒙德了。
戴蒙德同样地小声回答道:“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想要进入这里需要肯达去迎接。肯达那个状态想要隐瞒住亚历克斯的病情应该也做不到。”
“那他还如此表现……他真的是勒梅先生的好朋友吗?”德拉科摸着下巴思索道。
戴蒙德先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好说的。每个人的生死观念差异很大,也许在那位盖奇先生眼中,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悲伤或者值得注意的事情呢。”
说到这里,戴蒙德不由得想到邓布利多某次聊天和自己提到的“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下一段旅途的开始”。
戴蒙德自己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他遇见的那些死亡都是如此残酷如此绝望,不像是能愉快地进行下一段旅程的样子。就算是他自己的死亡,也只不过是返回了时间的上流而已,一切都是重复的,哪有新的风景。
但是他有时也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呢?是不是真的有那他没见过的风景在前面平等地等着每一个人呢?
也许是因为戴蒙德说着说着愣神的时间太长,德拉科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怎么了?”德拉科问。
“没什么,”戴蒙德下意识地抓住在自己面前晃荡的手,握在手里捏了两下,“就是突然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德拉科随口问道。
“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真是不容易。”戴蒙德微微垂下视线,手指拂过德拉科的手背。
德拉科没想到戴蒙德突然说起这个,一时间有点惊讶,他嘴角露出浅笑,回应道:“是啊,真像是一场漫长却美妙的梦境。”
戴蒙德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微微抬头,德拉科那带着笑意的浅灰色眼眸近在咫尺地撞入他的视线。
“梦吗……”戴蒙德仿佛自言自语地低喃着,后半句话连就在一旁地德拉科也听不清楚。但是没等德拉科发出疑问,戴蒙德已经转换了话题。
“我们开始找东西吧。”戴蒙德带着活力环顾四周,甚至还响亮地拍拍手,刚才的一些感慨和消沉完全地消失无踪。
德拉科静静地盯着戴蒙德看了两秒钟,在戴蒙德因为没人搭话而感到不自在之前,短短地哼了一声,从高椅上跳下来,在杂物中艰难地找到一个立足点:“到底要找什么?”
戴蒙德伸出一只手扶住德拉科,另一只手抽出魔杖,他说:“乱室寻宝,我当然也不知道目标是什么。”
不知道戴蒙德用了什么魔法,在他的魔杖一压一挥地挑动之下,房间里的杂物纷纷自动地飞到空中,然后试图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水杯回到桌面,画框挂回墙壁,坩埚应该在橱柜里……可是还有更多的杂物没有容纳它们的空间,几本大部头的书籍在已经装满了的书架外徘徊、一个缺腿的木凳子贴着天花板没有落脚处、许多银色的刀叉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舞……
“这可能不是个好主意,”德拉科看着空中乱作一团的杂物,咽了口唾沫,用手拉了拉戴蒙德的袖子,“喂,博提,东西太多,要失控了……”
戴蒙德也察觉到不对了,但是没等德拉科说完,那些支持杂物在空中飞舞的魔法就失去了效果,不光是那些没有归处的杂物,就连已经收纳好的东西都一个劲地飞舞出来,在空中相互碰撞,然后像是雨滴般密集地落下。
德拉科下意识扑到戴蒙德身上,虽然因为身高问题,这个姿势更像是躲进了他的怀里,但是在所有东西乒乒乓乓地重新落地之后,从戴蒙德和德拉科两人同样阴沉的脸色能看得出来,这动作绝对勾起了一些他们不好的回忆。
当然,区区杂物是伤不到他们的。早在魔法失控的一瞬间,戴蒙德的盔甲护身就已经套到了他们身上。
经历“暴风雨”的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显得有些过分寂静。
“下次,不要这样了。”两人站在更乱的废墟中沉默了一会,戴蒙德开口说道,语气带着恳求。
他看着德拉科,视线却没有聚焦,仿佛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德拉科低低的回应一声:“嗯。”
这件事里没有对错,戴蒙德或者德拉科都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和做法而生气,只不过从之前那个“感慨”开始的伤感,又重新冒头,充斥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戴蒙德和德拉科都沉默地翻着着身边的杂物。他们没有再试图使用魔法,作为一个“挑战”,当然拥有一定的规则。
也许亚历克斯就是希望参加寻宝的人们能不使用魔法通过挑战。
两人在小房间里四处寻找,艰难地在满地的杂物中找地方落脚,将那些看起来可疑的东西拿起来查看。
这个看起来像是会客厅的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有唯一的那扇窗户的墙壁大概也就15英尺宽,不到9英尺高,而之前菲尼斯·盖奇曾钻出来的墙壁则更是只有10英尺的样子,并且还要被一扇小小的木门占去一部分面积。
现在回想起来,肯达专门将两人安排在这个杂乱的房间其实是很失礼的事情。戴蒙德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亚历克斯专门交代过肯达要将他们带来这里。
戴蒙德一边随意地检查着杂物,一边暗自思索。
他把特训的第一站定在这里就是因为亚历克斯的来信,那些魔法原理资料是一份宝贵的礼物。
看来亚历克斯那个老顽童将这份礼物变成了宝藏,藏到了这些杂物的某一处。
想到亚历克斯在布置这一切时偷笑的表情,戴蒙德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只不过那点幅度很快就消失了。
“我们需要想想办法,这样找下去不行,”德拉科嫌弃地扔下一件老式的、破旧的袍子,喘了口气,说道,“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什么特征吗,博提?”
戴蒙德摇头,把他知道的全部信息告诉了德拉科:“我想那可以是任何一件杂物。还记得我在魔法原理俱乐部里让你们找的硬币吗?我猜测我们的目标就类似于那个,一件隐藏着巨量信息、形状不定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