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清晨的裂痕

2月16日，曼谷冬日清晨的微光透过浅色窗帘，斜斜洒进Tantijibul家那栋宽敞却冰冷的别墅。Tay很早就醒了，翻身时，小腹仍隐隐作痛。那一晚的记忆如荆棘般缠绕，让他整夜无法安睡。

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鸡蛋、青菜和米粉。他一向喜欢做口味清淡的早餐，尤其最近身体总感疲惫，胃口也不好。

Tay要照顾自己。

Tay低声自言自语。他还记得一个月前，Time醉酒归来的那一夜是何等粗暴，它撕裂了他的信任，也摧毁了两人之间曾经脆弱的平衡。

炉火轻轻跳动时，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Time起床了。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气息，以及一条不属于Tay的讯息——Tem的对话框正亮在Time的手机屏幕上。

Time漫不经心地回复了一条信息，然后走下楼，看到Tay正在煮米粉汤。他扬起一抹笑：

Time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Tay我做早餐。

Tay转过身，淡淡地看着他，神色平静，仿佛全然不知那条短信的存在。

Time看着那双平静得近乎死水的眼睛，心里有片刻不自在。他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汤：

Time你还是很会照顾人。

Tay低头，淡淡地笑了笑：

Tay吃吧，吃完我送你。

Time只是“嗯”了一声，心思却早已飞到别处。饭后，他像往常一样开车把Tay送到公司。可Tay下车时，他却立刻调转方向，开往Tem的公寓。

车里的Tay盯着手机，握得很紧，指节泛白。他早就把一个隐藏的监控软件装在Time的手机里。所有的聊天、通话，他都能看见，也能听见。昨晚Time留宿在Tem那里时，他还亲耳听到Time打电话给Yi，说要不要“考虑绑架Kongdiao”来逼Yi就范。

Tay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凉。

午后，Tay独自开车去了Theerapanyakul家主宅区。那是一栋65层的现代建筑，一半是黑帮总部，一半是他们的私人豪宅。Porsche正坐在客厅里，怀孕一个月的她脸色微微发白，双腿垫着小靠枕，手里捧着一杯加了枸杞的温牛奶。

孕早期的疲惫和恶心反应让她比平时更敏感易怒。肚子尚看不出形状，却已经时不时隐隐作痛。

PorscheKinn，再吵我就让Jay把你扔出去。

Porsche忽然拍着沙发扶手，冲着面前的人吼道。

Kinn坐在对面，嘴角一挑：

Kinn你又凶我。

Porsche少废话，我怀孕一个月，情绪起伏很正常。

Porsche抿着嘴，眼底仍有些泛红，

Porsche你弟弟把我弟弟拐走，你还好意思笑？

Kinn眨了眨眼：

KinnKim怎么了？人家谈恋爱嘛。

Porsche气得瞪眼：

Porsche滚，你给我去厨房拿香兰叶甜糕，快点，我现在就要吃。

Kinn站起身，果然往厨房走去，临走前还回头笑了笑。Porsche抱怨似地呼吸着，揉了揉小腹——孕早期的绞痛让她有些不安，但医生说过只要不是剧烈疼痛就正常。

这时候，Tay走了进来，手上还带着风的凉意。他看着Porsche：

Tay今天我能不能留在这里？

Porsche看他一眼，眼神透着关切：

Porsche出什么事了？

Tay没说话，只是坐下，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地板：

Tay昨晚……我听见他在床上打电话，和别人。

Porsche的表情立刻变了。她轻轻握住Tay的手，像安抚小孩一样拍了拍：

Porsche你就先住下吧。别多想。

Tay勉强点点头。Porsche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大门被推开。

Porchay哥，我回来了。

Porchay一脸笑容地拉着Kim的手走进屋子，校服还带着新鲜的阳光味道。

Porsche的眼神立刻变冷：

Porsche死Kim，放开我弟弟。

Porchay吓得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叫：

Porchay哥……

Porsche立刻换了张笑脸：

Porsche放学回来啦？去洗手，马上吃饭。

Porchay好，哥。

Porschay乖乖跑去洗手间。Kim在后面笑，挑衅地和Porsche对视。

Porsche回敬一个足以杀死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盯着你。

夜幕降临，Theerapanyakul家变得宁静。Tay借住在空出来的客房，却始终睡不着，握着手机反复听那段Time和Tem的录音，心底一阵阵发酸。

他想起曾经在中国留学时认识的Kongdiao，那个人温暖又稳重。Tay深呼吸一下，低声自言自语：

Tay或许，我该去中国一趟。

这一刻，曼谷的风带着不安，如命运的低语般吹进了这座黑帮帝国的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