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想什么？”
趴在窗边的莹粹回过神，回过头看见自阿爹死后，脸色便越发苍白的阿娘。
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阿娘，你怨阿爹吗？阿爹留你一人，让你如此痛苦，你有没有怨过他？”
她已经十四了，这两年，她也慢慢意识到了死亡意味着什么。
她很爱很爱阿爹，但总看着阿娘如此痛苦，她有时候也会怨，可她连怨谁都不知道。
她不会怨阿爹，那阿娘呢？她会不会怨阿爹？
李莺愣了一下，温柔的笑了，摇摇头：“我怎么会怨他呢？你阿爹他很好很好。他不是故意要离开我们的，他很爱很爱我们。”
“阿娘，爱一个人是不是会很痛苦啊？既然很痛苦，那为什么要在一起？”莹粹看着楼下结伴的一对对男女，疑惑极了。
“爱太复杂了，爱一个也爱自己的人，那是此生之幸。但若是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便是世间八苦。爱会让人变得软弱，也能让人变得坚强。安安，不要轻易去爱一个人，不要去爱一个对你好的人，要去爱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
“阿娘，爱是什么样的？我怎么样才能知道自己爱还是不爱？”
李莺毫不犹豫：“爱是例外，是别人都做不得，唯有他可以。是永远，是想与他永远待在一起。是共情，是他笑你就笑，他哭你就哭。”
“嗯，阿娘我记住了。”莹粹认真的点点头。
李莺浅笑着摸了摸莹粹的头：“爱太复杂，你慢慢会懂的。我的安安，要永远快乐才是。”
“会的，阿娘。”
莹粹点头应下，然后转头继续看向窗外，看了一会，看到了认识的人，眼睛一亮的挥起了手。
“钱昭哥哥，丹阳表哥，妍姐姐，这里！”
身穿常服配着剑时刻警惕的钱昭，率先听出莹粹的声音，心率陡然乱了，猛的转头，便见楼上的窗口莹粹笑的灿烂，正向他招手。
隔着人群对视，人声鼎沸的世界一下子失去了声音。
思绪回到昨天。
“老钱，老宁他的……”刚走进来的于十三看到钱昭话就一顿。
见钱昭眼神放空的发着呆，嘴角一丝笑意，眼神柔和的就能滴出水了。
于十三的八卦雷达哔哔哔的响，连自己来干嘛的都忘了，啪的一下双手撑在钱昭桌子前。
“老钱！你干嘛笑的那么银荡，乞巧节到了，开始思春了？怎么，看上哪家姑娘了？没想到你个木头也有开窍的一天。”于十三啧啧称奇。
钱昭回过神，听到于十三的话，眉头一皱：“别胡说！”
他能思什么春，他刚刚只是恰好看到桌面上，那条当初福寿节粹粹送他的红丝带，想起了一些相处时的温馨时刻罢了。
粹粹是他的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钱昭翻了个白眼。
“我哪有胡说？”这话于十三可忍不了，他可是情场老手，他能看不出钱昭刚刚那眼神意味什么吗？
“你刚刚那眼神，喜欢都要化成水滴出来了，要是有镜子，我非得要让你看看。”
钱昭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忽视了心中那一瞬间被说中的惊慌。
“嘿，你咋这么倔？来来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于十三气的挽起了袖子，直接坐上了钱昭的桌子，如同审问一般严肃的盯着钱昭。
“老钱你看着我的眼睛，确确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钱昭也想证明自己，确实不喜欢莹粹，于是配合的点点头。
“你见到她时，第一反应的情绪是什么？”
“惊喜和开心。”
“见不到她时，你的感受是什么？”
“心里闷闷的。”
“如果她出了事，特别难过时，你是什么心情？”
“……心疼。”钱昭回忆起两年前，粹粹失去了父亲那时。
“她身边出现了别的男人时，你是什么感受？”
“……”随着于十三的问题，钱昭开始意识到什么，回答也越发迟疑，沉默半晌艰难开口：“厌恶……和嫉妒。”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她邀请你去参加她与别人的婚礼……”于十三还没问完就被打断。
“不行！她不能……”钱昭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到一半便愣住了。
于十三两手一拍，然后指着钱昭，一副“你看，是吧是吧！”的表情。
“这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于十三跟你姓。”于十三信誓旦旦。
“不，不可能的，我与她……”钱昭眼中墨色翻涌，一想到粹粹会嫁给别人，成为别人的妻子，心中一片钝痛。
跌坐回凳子，痛得抓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闭上眼睛，疯狂涌上心头。
不行，粹粹只能是我的，我们青梅竹马，本就该是一对不是吗？喜欢？不，我爱她。
可粹粹才十四岁，我们差了十岁，你这是老牛吃嫩草，而且你不是把她当妹妹吗？你这是违背伦理。
我可以等她长大，我们本就没有血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能忍受失去她的人生？
……我，我不行。
那不就是了，我会对她好的，她还小，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让她爱上我的。
疯狂与理智相互说服，最终还是疯狂压倒了理智。
理智占据不了上风，心动永远更胜一筹。
“所以到底是哪家姑娘？”于十三执着于八卦。
下了决心的钱昭平静的睁开眼，看见一脸八卦的于十三，心中清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事以密成，若是成之前告诉于十三，明天整个六道堂都该知道了。万一传到宁远舟耳中……
宁远舟肯定会反对并且对他竖起防备。
所以……
钱昭沉默着：“可能吧，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眼中闪过悲痛，又故意让于十三看到。
直接让于十三好一顿脑补，于十三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忍和同情，重重的拍了拍钱昭的肩膀：“老钱，看开点，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不知道于十三脑补了些什么，反正也无关紧要。
作者最近正文没什么灵感，写的比较慢，先发一下过去篇，很甜的，就是有点长，可能会有六章左右。等我正文攒一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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