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灵前

永宁跟承安侯的婚事是皇帝亲赐，又加之二人本就算是再续前缘，婚事已定，即便永宁是二嫁，她女儿都要准备成婚，也没有人议论她和承安侯什么。

自从当年收到姐姐永安公主死讯之后，永宁就在广济寺为姐姐设了牌位，在姐姐祭日也会给姐姐上香，平时也会来看看这个早逝的亲姐姐。

广济寺内香火袅袅，宁静而庄重。他们来到永安公主的牌位前，永宁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轻轻地抚摸着牌位，仿佛能感受到阿姐的温度。

承安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永宁悲伤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他伸出手，轻轻地搭在永宁的肩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永宁凝视着牌位，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哽咽着说道：“阿姐，我来看你了。你走的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她回忆起小时候与姐姐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那些嬉笑打闹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却已阴阳两隔。

“阿姐，当年你远嫁和亲，我是多么舍不得你，可我却无能为力。”永宁的声音颤抖着，“你才十七岁啊，就去到了那么远的地方，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多未知。我知道你心中一定也有恐惧和不安，但你为了家国，为了我，毅然决然地去了。”

承安侯轻轻地拍了拍永宁的肩膀，柔声道：“别太伤心了，永安公主若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难过。”

永宁点了点头，努力止住泪水，从一旁拿起香烛，用火折子点燃。承安侯则默默地帮她把香插进香炉里。

香烟袅袅升起，萦绕在牌位周围。永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向姐姐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与生活的点点滴滴。

“阿姐，其实当年，我想过要了结我自己，可是每每看见还在襁褓中的嘉娴，她还那么小，要是没了我，她该怎么办——阿姐，你说我是不是很胆小，我甚至没胆量去面对自己的感情，甚至没胆量去杀了那个人……”

“这么多年，我恨母后，恨皇兄，可最恨的其实还是自己——恨自己软弱，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差点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要走我还有阿姐的路……”

承安侯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慰道：“永宁，不要这样说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很坚强了，你独自将嘉娴抚养长大，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永宁声音微微颤抖着，“可是我心中的愧疚与痛苦从未减少过一分。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姐也许不会死，嘉娴也不用从小就没有大姨的疼爱。”

有时候她也总是想，命运无常，很多事情她也实在是无法左右，即便她贵为嫡公主，即便她是金枝玉叶，但在生离死别，个人感情上依旧是无法左右。每每想起来早逝的姐姐，她心里更多是伤心还有愧疚，若是当年和亲的是她，姐姐就不用年纪轻轻魂断他乡……

这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牌位前的香烟似乎晃动了一下。永宁仿佛感觉到了姐姐的回应，她再次看向牌位，轻声说道：“阿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生活的，也会好好照顾嘉娴的。”

承安侯也跟着看向牌位，默默地在心中说道：“永安公主，我会好好照顾永宁和嘉娴的，请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