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断帘突然被打开，一个医生走出来，口罩上方是疲惫而严肃的眼睛。千律茫然的抬起头，双腿像是灌了铅。

姜姨踉跄着步伐率先走过去，面容无措不安。

"医生，孩子，孩子怎么样..."

"暂时稳定了，但情况很危险。"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年轻却疲惫的脸："您是孩子的什么人？”

姜姨匆忙解释：“我是孩子的姨母，孩子的父母在忙。”

医生神情严肃道：“尽快通知孩子的父母来医院，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两根动脉……"

千律已经听不见医生在说什么，他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医生口中这些陌生的医学名词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意识。

"那……那该怎么办？"姜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医生说的这些她听不懂，唯一想知道是该怎么救你。

你的病情需要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进行心脏移植，其他措施只能维持生命，没有移植新的心脏你活不多两个月。

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没对不是家属的姜姨说出那残忍的话："需要进一步检查和会诊。尽快通知孩子父母吧，现在我们要送她去ICU，您可以稍后再看她，但时间不能太长。"

当你被推出来时，千律和姜姨几乎认不出你。

你的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氧气面罩轻轻笼罩在脸上，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毫无生机的样子和他曾经在路边看见的快死去流浪猫幼猫，奄奄一息，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胸前贴满了电极片，它们冰冷地与你的皮肤相触，将你生命的每一丝跳动都量化成数据显示在显示屏上。

而你的手臂上插着的好几根管子将你和周围复杂的医疗仪器紧紧相连。

一切那么的陌生冰冷。

唯一熟悉的是从白色被单下露出来的小手。

姜姨见到你的瞬间就哭出了声，哭声颤抖悲伤：“我们幼真，我们幼真怎么办……”

看到你毫无血色的稚嫩小手，千律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快步走来想要伸手想碰触你，却被护士阻止："现在不行。"

千律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能轻轻碰了一下担架床的金属栏杆，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战。

他从未料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狠狠撞进他的生活。更不曾想过，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竟要依靠这些冰冷的管子来维系。

那般脆弱，脆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这一切吹散。

千律看着你被推走，最后消失在走廊拐角，他心里顿时空了一块，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你一同被带走了。

-

医院的椅子硬得像石头，千律和姜姨坐在ICU外，盯着墙上的电子表。秒针跳动的咔嗒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这才猛的想起还没通知千父和千母。

千父出差还没回，千母今夜有手术，也不知道结束了没有。

他起身简单的和姜姨说了一声：“姨母，我去个妈妈和爸爸打个电话。”

——————————————————————————————

谢谢送花的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