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金硕珍,那个总是笑着逗大家开心的大哥在听到“只剩两个月”时骤然僵住的表情。
他干笑着,声音却像卡在喉咙里:“……南俊啊,这个玩笑不好笑。”
然后……是谁呢?
啊,是泰亨。
泰亨起初安静得可怕,可下一秒突然暴起,抓起外套就要冲出门,被南俊哥死死拦住了:“泰亨,幼真现在还在ICU,现在不让探视,你去了也没用!”
他的声音艰难,微微发着颤,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紧紧抱着哭泣的泰亨。
柾国呢?那孩子不见了。他大概躲去了房间吧,不知道有没有偷偷哭。
号锡哥……号锡哥一开始就哭了,可后来却像突然戴上了一张面具,强撑着把失魂落魄的他和泰亨拽回了房间。
玧其哥的反应最平静,看起来并不意外。
现在回想起来,那根本不是平静,而是早已知道结局的麻木。
对了,玧其哥、硕珍哥、号锡哥和南俊,他们比其他人更早知道。
难怪那天幼真哥来接幼真时,他们的表情那么奇怪。原来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已经在独自消化这个残忍的事实了吗?
头痛欲裂,脸颊上的泪痕干涸发紧,像无数细小的刀口。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那残忍的事实不是梦,是真的。
他呆坐在床上,直到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才猛然回神。
掀开被子下床时,朴智旻才发现, 郑号锡的床铺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推开房门,走廊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
厨房的灯亮着,郑号锡背对着他坐在桌子前,肩膀的轮廓在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他一夜未眠。
朴智旻轻声唤了一声:"哥。"
郑号锡的背影在厨房惨白的灯光下微微一滞,转身时衣袖蹭过料理台,带起一声轻响。
他眼下的青黑在灯光下显得更深,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哦,智旻啊,什么时候醒的?"
朴智旻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他对面沉默地拉开餐椅坐下,椅腿划过地板,在寂静的凌晨发出刺耳的声响:"哥呢,为什么不睡?"
窗外,冬季的黎明总是晚来。城市笼罩在一种模糊的蓝灰色里,路灯的光晕像是被冻住了,僵硬地浮在空气中。
郑号锡的手停在马克杯边缘,食指无意识地描摹着杯口。杯里的水早就凉了,陶瓷表面已经没有了热气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水痕。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睡不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朴智旻垂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哥,幼真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他也不知问这句是在怪他们独自承担 ,还是怪他们隐瞒了你的病情,或许都有吧。
郑号锡的手上动作一滞,扯出一个不像笑的笑。
他松开马克杯,手掌在裤子上蹭了蹭,像是要擦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不是故意瞒着你们。一开始......觉得不敢相信,我自己也没整理好思绪。"
他的视线飘向窗外,声音越来越轻:"后来....觉得幼真看起来那么健康,一点都不像手机里说的那样,笑得那么可爱,那么喜欢吃,脸还肉乎乎的....."
厨房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再后来……"郑号锡的声音突然哽住,他清了清嗓子"巡演、新专辑、拍摄......每天都忙到凌晨。有时候躺在床上,甚至会想'幼真明明看起来那么健康和其他小宝宝一样,怎么就会生病了?"
他的手指又开始摩挲桌面:"然后就......就这样拖着了。"
晨光终于渗进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线。那光线太微弱,甚至照不亮两人之间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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