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小怜?!”
虚幻的,仿若梦境的感觉骤然从身上抽离,园城寺怜定了定神,看到眼前焦急抱住她的天洛。
“Raku……”
怜怔怔地伸出手。
天洛眼中的关切和担心没有丝毫水分,稚嫩的脸型,和刚才见到的狂气十足的模样,有很鲜明的不同。
怜发起抖来。
她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了鲜红色的,代表生命的番茄酱,在软管里流淌的光景。
天洛大大松了一口气,抱住几乎昏厥过去的小怜:
“小怜?太好了,你醒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诶?你怎么哭了?”
园城寺怜不懂,也不了解,为什么麻将还有那样充满压抑、血腥和绝望的一面。
她只是不希望失去天洛这个朋友,不希望她变成梦境里的那副样子。
一想起来,眼泪就止不住涌出来。
天洛手忙脚乱地找来手帕,递给流泪不止的小怜,充满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碰到麻将牌你就——”
“对了!牌!”
小怜挣扎着从天洛身边坐起来,阖上透明麻将“明镜牌”的盒子,用力抽抽鼻子,梨花带雨地瞪着天洛:
“Raku,你是我的朋友,对吗?”
“当然。”
天洛隐隐想到了什么,眼圈渐渐泛红。
“那我们做一个承诺!”
“好……”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许你用这副牌,去和别人打麻将!!
如果你这样做,小怜会生气的!就不会做你的朋友——咳咳!”
过分激动的小怜,完全无法为身体提供行动所需的体力值,又是生气又是哭,呛咳两声,继续说道:
“如果你同意的话,拉——”
试探着伸出小拇指的园城寺怜,靛蓝色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她惊恐地看到天洛表情复杂,眼神游离空洞,做出右手轻轻按压在左手静脉的动作。
作为穿越者,天洛怎么可能不知道明镜牌的来由。
那是鹫巢岩和赤木茂的决战,来自《斗牌传说》的传说之夜。
“原来是这样……小怜的预知梦,看到我模仿《斗牌传说》,进行放血麻将吗?天和街的事情发生在去年,那么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就是东西死斗了。也许,并不是太远的未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天洛被打的微微侧过头去,脸颊上传来的痛楚并不明显,比起刺激,更像是突兀到有些过线的“闹着玩”。
“天洛!”
园城寺怜带着强烈的哭腔尖叫着,她的手指有些痉挛,几乎没有在天洛脸上印下印子,还因为反作用力弄得手指微痛。
“嗯,我在。”
天洛的头发遮住眼睛,却不是为了投下深邃的阴影,只是竭力遮掩她动摇的眼眸而已。
天洛扶着小怜坐到床上,温柔地抱住她:
“谢谢你,Toki。”
“还没完呢——刚才说的,不许你用那副麻将牌打麻将!”
小怜从天洛的怀里挣扎出来,眼泪汪汪地瞪着她。
天洛的小指绕过小怜的小指:
“嗯,拉钩,我答应你。我不会用那副牌打麻将的。”
两人手指相扣,园城寺怜坚定地说道:
“如果你没做到的话,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嗯。”
小怜看了她一会儿,看到天洛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很痛?”
“不,一点都不痛呢,我只是想到和小怜不能做朋友,不小心哭出来了呢,嘿嘿。”
天洛竭力遮掩自己的动摇,胡乱找着借口。
园城寺怜稍稍松了口气,松开手,顺势往身边的毛绒玩具熊身上一靠:
“可以和我讲讲吗?麻将,对小洛你,一定有非常深重的意义吧?虽然我们认识了一个多月,当了一个多月的朋友,可是我一点都不了解小洛呢。”
“Toki,我……”
“咕噜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
“唔,小怜是你吗?”
“才不是!”
“哈哈哈,那就是我了!我先去做饭,晚上就咱们两个人,有得是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