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生了什么?
熊怎么会自己消失呢?
昨晚的一切,是梦吧。
记忆因为身体不好以及某些超自然的现象略有些断片,这里似乎是霓虹的样子,她会不会日语来着?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巷口的方向,昨晚将她拒之门外的小食铺,大门紧闭,尚未开始营业。
留在这里,连一口干净的水都讨要不到。
成年人的理智占据上风,必须要离开这里。
她迈开脚步,走出小巷,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从未去过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在昏黄暮色中,格外鲜明,甚至带着一丝神圣光晕的小旗。
看到上面在冥冥之中召唤着她的,熟悉又陌生的文字。
——天和街。
倒带和正序的回忆流于此处交汇。
天洛终于想起,自己还是洛的时候,那份最初的感动究竟是什么了。
归属感。
这是一个只要打麻将,就能活下去的世界。
……
镜世界。
“呜哇——!”
刚刚从回忆杀抽离出来的天洛,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激烈情绪,她一把抱住面前和五年级小怜长得一模一样的镜灵,将脸深深地埋进对方带着虚幻香气的颈窝,放声大哭。
“呜呜呜……怜梦……我……我……”
泪水汹涌而出。
就像是在诠释某种本质似的,亦如回忆杀出现的毛绒熊,泪水没有浸湿怜梦肩头的衣料,而是穿了过去。
但这不重要。
天洛的哭声根本停不下来。
那是混杂着极致的感动、深刻的愧疚、后知后觉的巨大冲击凝聚而成,就像人类降世时以哭开局,堪称纯粹原始的情感宣泄。
她想起来了。
全部都想起来了。
冰冷的雨夜,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这个陌生的世界彻底吞噬,在饥饿与高烧中走向死亡的绝望时刻,是抱着玩具熊的小小身影,毫无保留地将温暖与生机,馈赠给她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是小怜。
她怎么会不认识她?
怎么能不认识她的Toki?
原来,早在“拯救小怜”的决意还未存在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拯救过一次了。
“对不起……对不起……Toki……”
天洛抱着怜梦,哭得像个真正的孩子,浑身上下颤抖得厉害。
怜梦的红眸闪了闪,明显是切换到青柚: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赶紧去抓牌吧,接下来那一张就是——”
“呜呜呜呜呜——”
“……你这样当然不行啦。”
怜梦细声细气地在内心和青柚交流,主导权重新拿回来,拍着天洛的肩膀:
“我知道,我知道的,Raku,你现在感动,难过,自责。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哭泣也无法改变。
小怜那边有若月妮可照顾,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也因为千之魔女身上缠绕的强大魔力完成某种闭环……
之前暴走的你,不是也及时停下来了吗?”
天洛抬起头:
“可是我……”
尝试着安抚天洛的怜梦,没好气地听到来自青柚那边的心音:
“快快快,赶紧让她出去摸牌了,她的身体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那鬼眼睛根本就是一边抽吸,一边维续她的清醒,但现在已经一点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