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的表情短暂凝固，随即眼底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
她没有动，任由小小的湿痕在自己的肩头蔓延，只是用纵容的目光看着天洛毫无防备的睡颜。
保持着身体接触，龙华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依赖、信任和放松。
这次的合宿，还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啊。
一切的开端，大抵是那次膝枕吧？
当时她主动找过去，真的是太好了。
飞机轻微颠簸，穿过一片稍显厚重的云层。
“唔……”
天洛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睡意朦胧的绯红色眼眸先是茫然地眨了两下，然后在某种天赋作用下迅速聚焦，映出龙华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脸庞。
意识回笼，天洛也感觉到自己嘴角异样的湿润。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僵，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手忙脚乱地翻找各种番剧里的少女们，理论上应该拥有的随身手帕：
“抱、抱歉！龙华，我……”
“没关系哦，是早午餐的时候主食吃太多了吧？何况，我记得你身上没有手帕吧？”
龙华并不在意这些，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帕，弯成月牙的红色眼睛，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促狭的目光着实燎人，天洛尴尬地找补着：
“是……是早午餐！对，就是碳水，吃多了就会这样，有点‘晕碳’……所以才、才会不小心……”
拿着手帕给慌里慌张的天洛擦了擦嘴角，龙华随后才擦拭自己的肩膀，竖起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她小点声：
“Toki也睡着呢。”
天洛的动作立刻变得轻柔起来，顺着龙华的视线，看向自己左手边的座位。
园城寺怜正安静地睡着。
绣着航空公司英文简写的浅米色羊绒薄毯，从她的脖颈一直覆盖到脚踝，将她小小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毯子的边缘有着细腻的流苏，盘踞在座椅的边缘，侧面还有座椅安全带的金属块冒了出来，映照着窗外的白光。
在机舱里循回往复的空调冷风带着些许凉意，让小怜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正在冬眠的仓鼠，只露出圆润的小脸蛋和柔顺的短发。
她没有像天洛那样睡着睡着就靠到龙华身上，而是很乖巧的标准睡姿，细小而平稳的呼吸间杂在发丝微动的动态画面里。
从侧面看过去，木质的座椅扶手有些做旧画框的质感，让安睡的小怜有种遗世独立的美。
天洛看着小怜纯净安详的睡颜，刚才晕碳流口水的尴尬和羞耻也在迅速淡化。
一种远比友情还要复杂的情绪犹如温泉水般缓缓淌过心田。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会惊扰到这份宁静。
转过头，天洛恰好对上龙华同样温柔的目光。
两人之间无需言语，仅仅一个眼神的交汇，就已是心意相通。
是啊。
Toki她真的好可爱！
强烈又纯粹的情感共鸣，让她们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柔和。
龙华对着天洛做出一个口型。
天洛读懂了。
她说的是——
“超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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