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噗嗤——
弦思拍手笑出声,
弦思好一个自作自受!
她笑得花枝乱颤,没注意到欧阳明日正凝视着她晃动的珍珠耳坠。
唰!
突如其来的破空声打断思绪。
弄月不知何时已撕下半幅衣袖, 他足尖连点七处星位,竟带着人从惊门破阵而出!
弄月承让。
蓝衫公子额角沁汗,却仍保持着优雅姿态,
弄月赛华佗的阵法,当真令在下大开眼界。
金丝自欧阳明日袖中游出,在夕阳下如血丝般刺目:
欧阳明日能与弄月公子对阵,实乃人生快事。
他忽然转头看向弦思,
欧阳明日去取我药箱来。
弦思正为弄月破阵而懊恼,闻言眼睛一亮:
弦思爷要给他治伤?
欧阳明日第一道手续而已。
欧阳明日指尖金丝突然缠上弄月手腕,又收回。
欧阳明日思思,你在外等候。
欧阳明日的金线轮椅停在雕花门前,广袖垂落遮住了他叩击扶手的指尖,
欧阳明日我与弄月公子疗伤,易山备药。
易山推着欧阳明月进了房间。
弦思正踮脚往门缝里张望,闻言一怔:
弦思哦?
尾音拖得老长,杏眼里满是不解——凭什么易山能进,她却要被拦在外头?
朱漆门"吱呀"合拢的刹那,她瞥见弄月公子褪去半边蓝衫,肩头狰狞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还想细看,眼前却只剩紧闭的门扉。
弦思啧,神神秘秘的......
她转身打量庭院里静立的侍女们。
这些姑娘个个眉目如画,却像泥塑木雕般纹丝不动。
弦思凑到最近的一个绿衣侍女跟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弦思姐姐,你们春风得意宫......
侍女眼珠都没转一下。
弦思没劲。
弦思撇撇嘴,翻身坐上汉白玉石桌。
黑金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红穗子扫过石桌上未干的露水。
她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绣鞋上珍珠缀成的流苏叮咚作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脆。
暮色渐浓时,房门终于洞开。
易山推着轮椅出来,药箱上沾着几滴靛蓝色液体,正缓缓渗入檀木纹理。
弦思爷!
弦思从石桌蹦下来,裙摆扫落几片海棠,
弦思你们终于......
欧阳明日弄月公子备了清风居。
欧阳明日打断她,金丝自袖中游出,拂去她发间落花,
欧阳明日今夜在此歇息。
弦思亦步亦趋地跟着轮椅,青石小径上她的影子与轮椅交叠:
弦思我们还要住这儿?
她突然拽住易山衣袖,
弦思易大叔,你脸上怎么有血痕?
虬髯大汉慌忙抹脸:
高易山方才备药时,不小心......
欧阳明日亥时露台有约。
欧阳明日突然开口,金线衣摆掠过弦思手背,惊得她松开易山,
欧阳明日易山,推快些。
弦思小跑着追上,玉笛尾端不轻不重地戳在轮椅扶手上:
弦思大晚上约在露台?爷要考他什么呀?
她眼珠一转,轮椅突然停住。
暮色中,欧阳明日侧脸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
他竟真的回答:
欧阳明日观星论天下。
顿了顿,
欧阳明日你留在清风居休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