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暗吸一口气。
这欧阳明日好生厉害,三言两语竟将杀头大罪扭转为汗马功劳。
她正感慨,忽见城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欧阳飞鹰爱卿立此大功,该赏!
欧阳飞鹰抚掌道,
欧阳飞鹰想要什么?
金丝突然全部收回袖中。
欧阳明日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欧阳明日一个秘密。
欧阳飞鹰哦?
欧阳明日十五年前的秘密。
"哐当——"
欧阳飞鹰腰间玉佩突然坠地。
他弯腰去捡的瞬间,弦思分明看见这位帝王的手在发抖。
欧阳飞鹰国师最好莫要好奇。
再抬头时,欧阳飞鹰眼中已带上杀意,
欧阳飞鹰有些秘密......会要人命。
轮椅上的公子微微一笑:
欧阳明日城主莫非要收回封赏?君无戏言,如何让臣甘冒危险去夺玉玺。
金线衣摆扫过满地夕照,
欧阳明日臣告退。
回廊转角处,弦思忍不住回头——欧阳飞鹰仍站在原地,龙袍下摆被暮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破碎的旗。
欧阳飞鹰离开国师府后,国师府也有了几天安稳日子。
弦思倚在朱漆廊柱上,黑金玉笛在指尖转出个漂亮的弧度。
这七日来,她已将欧阳明日给的《清心咒》练得滚瓜烂熟,连易山都能跟着调子哼上两句。
笛声刚起,庭院另一头的金线轮椅便微微一顿。
欧阳明日执笔的手悬在药方上,墨汁滴落染污了"天山雪莲"四字——这已是今日第三次走神。
腿骨又在发烫。
自弦思开始练笛,这种奇异的感觉便与日俱增。
起初只是针刺般的麻痒,如今竟能清晰感知到经脉中流淌的热流。
今晨把脉时,他震惊地发现萎缩二十年的腿骨,竟真的有了新生之象。
高易山爷?
易山捧着药囊过来,铜铃大眼里满是担忧,
高易山您脸色不太好......
欧阳明日收回思绪,金丝卷起散落的药方:
欧阳明日备车,去新开的百草堂。
刚转过回廊,便见弦思拎着笛子蹦跳而来。
少女今日着了件杏红襦裙,发间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活像只偷到灯油的小雀。
高易山思思姑娘!
易山憨厚地招手,
高易山咱们要去......
弦思采药嘛,我知道~
弦思晃了晃手中玉笛,
弦思你们忙你们的,我去西市淘点新曲谱。
欧阳明日目光扫过她腰间鼓鼓的荷包——那里头少说装了五十两银子,够买下整间书肆。
金丝无声地缠上她腕间:
欧阳明日学会《清心咒》就得意忘形了?
弦思哪有!
弦思趁机抓住他袖口,红穗子扫过轮椅扶手,
弦思爷给的谱子我都倒背如流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
弦思昨晚子时那首《引魂调》......
轮椅猛地前倾半尺!
欧阳明日一把扣住她手腕,惊得易山倒退两步。
欧阳明日......也很好听。
他强自镇定地松开手,
欧阳明日申时前回来。
弦思揉着手腕撇嘴,却没注意到公子耳后渗出的细汗。
待那抹杏红身影消失在府门外,欧阳明日突然掀开膝上薄毯——素白裤管下,原本干瘪的胫骨轮廓竟隐约有了弧度。
马车穿过闹市时,欧阳明日仍在回想今晨的脉象。
(还欠10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