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盈盈弦思!
欧阳盈盈猛地回头,
欧阳盈盈你好大的胆子!
易山铁塔般的身躯往前一挡,粗布衣衫下肌肉虬结:
高易山思思姑娘并没有说错。
欧阳明日易山。
欧阳明日轻唤,金线刺绣的广袖微摆,
欧阳明日别再说了。
他转向少女时已换上平静神色,
欧阳明日我没事,只是你必须自己到城西找你娘了。
欧阳盈盈绞着衣带犹豫:
欧阳盈盈那等我找到我娘,再回来求爹放你出来。
欧阳明日不。
金衣公子摇头,玉簪在火光中划过冷芒,
欧阳明日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顿了顿,
欧阳明日去风雨亭找臭豆腐。
小喜突然凑到主子耳边窃窃私语,禁步玉佩叮当作响:
小喜公主您看,国师在牵线呢,到时候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欧阳盈盈哎呀!
欧阳盈盈羞恼地推开丫鬟,
欧阳盈盈掌嘴!
却掩不住耳尖绯红。
欧阳明日眸光微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轮椅扶手上的暗纹:
欧阳明日公主,你和臭豆腐之间会有波折,但是一定能化解。
他声音放轻,
欧阳明日你快回去准备寻母之事,别再去找城主,以免节外生枝。
少女咬着唇点头:
欧阳盈盈明日大哥,那你要保重啊。
她转身时杏色披帛拂过生锈的铁栏,像只折翼的蝶。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牢里死寂中只剩火把噼啪声。
弦思忽然俯身,红唇几乎贴上公子耳垂:
弦思真是兄妹情深呢。
她吐气如毒蛇信子,
弦思可惜...
欧阳明日凝视着甬道尽头的黑暗,在心里默念着未能出口的话:
欧阳明日希望你可以化解欧阳和皇甫之间的仇恨...
轮椅下的阴影里,他修长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欧阳明日为什么一个人种的恶因,要下一代来背负痛苦来偿还。
石壁上晃动的火光将他眉间朱砂映得愈发鲜艳,宛如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一连数日,阴湿的天牢里,油灯昏黄,映得青砖墙壁上黑影幢幢。
弦思倚靠在墙角,指尖把玩着一支通体乌黑、镶着金纹的玉笛,红唇微启,幽幽笛音便如毒蛇吐信般在牢中蔓延。
这段日子皆是如此。
赛华佗静坐轮椅,金衣垂落,眉心朱砂在暗处仍泛着淡淡华光。
他低垂着眼睫,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指尖微微颤动——每当笛音响起,他的双腿再次如被细密的银针轻刺,酥麻感自脚底攀爬而上,竟让他久无知觉的经脉隐隐有了反应。
欧阳明日这笛音……又引动了我的气血
他心中暗惊,却不动声色。
这一夜,万籁俱寂。
守卫趴在木桌上鼾声如雷,易山靠在墙边沉睡,而弦思亦阖眸倚在草垛上,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红裙逶迤如血,衬得她肌肤胜雪。
赛华佗缓缓睁开眼,眸底闪过一丝锐光。
欧阳明日是时候了。
他双手撑住轮椅扶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寸、两寸……他的膝盖竟真的缓缓伸直,足尖触地时,一股久违的知觉如潮水般涌来。
欧阳明日我能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