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弦思撇撇嘴，又恢复了那副乖巧模样，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易山身后。
穿过回廊时，她状似无意地碰了碰腰间玉笛，黑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待行至厢房外，欧阳明日突然开口：
欧阳明日思思，把药拿进来。
弦思哦。
弦思伸手接过司马长风手中的托盘，指尖相触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掌心的薄茧——果然是个用刀的高手。
厢房内，上官燕正端坐石床之上。
听到动静，她并未回头：
上官燕你是一位值得信任的朋友。
欧阳明日我绝不会辜负你所望。
欧阳明日从托盘上取出一枚通体碧绿的残叶果，突然转向弦思：
欧阳明日让上官姑娘服下。
弦思伸手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
她明显感觉到欧阳明日的脉搏突然快了一拍，不由暗自挑眉。
弦思原来神医也会紧张？
走到上官燕面前，弦思好奇地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果然失了神采。
她将残叶果喂入上官燕口中，不料对方服下后竟直接仰面倒下。
弦思爷，是怎么个治眼睛法的呀？
弦思转身询问，却见欧阳明日掀开了另一个托盘——
弦思啊呀！
她猛地闭上眼睛，连连后退。
托盘上赫然摆着一双血淋淋的眼球，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弦思看不得看不得！
她双手胡乱在身前挥舞，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欧阳明日唇角微勾，腕间金丝倏地飞出，缠住她乱挥的手腕。
欧阳明日你不愿看，就闭上。
他轻轻一带，将人拉至身后，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欧阳明日我要替上官姑娘换眼了。
弦思紧紧闭着眼，却能感觉到金丝传来的温度。
她暗自腹诽：
弦思好个欧阳明日，分明是故意吓我。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双染血的手配上这般温柔的嗓音，倒有种说不出的......带劲？
易山在一旁看得直欣慰。
他家爷平日里最烦旁人打扰他行医，今日却偏要带着思思姑娘来看这个，真是......
此时欧阳明日已取出金针，寒光闪过，他忽然侧首看了眼身后紧闭双眼的弦思。
一炷香后，厢房内的血腥气渐渐散去。
欧阳明日收回金针，额间已沁出细密汗珠。
他瞥了眼仍捂着眼睛的弦思，金丝轻轻一扯，将她往门外带去。
弦思半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小心打量着脚下。
金丝缠绕的手腕传来微凉的触感，她忍不住问道：
弦思爷，好了吗？
欧阳明日嗯……
欧阳明日的声音明显透着疲惫。
这是他第一次为人换眼，耗费的心神远超预期。
弦思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不稳：
弦思爷，你好像很累啊。
欧阳明日无事。
他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已然发白。
门外，司马长风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他们出来，立即上前：
司马长风赛华佗，上官燕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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