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众人陆续起身。
司马令嬴刚推开房门,便见段半夏从唐雪见的房间里走出来,不由得微微一怔。
细问之下,才知是昨夜她们的房门不知何故从内锁死,只得由唐雪见收留了一晚。
司马令嬴闻言,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困惑。
她分明记得半夏出去时自己并未闩门,后来更是沉沉睡去,怎会如此?
她低声喃喃:
司马令嬴这……?我昨晚并未锁门啊?
她脸上带着几分歉然和不解。
段半夏忙摆手表示无碍。
楼下,久宣夜与楚幽篁、迟雪早已备好了简单的早膳。
子空也恰好从房中走出,一行人便相继下楼。
楼梯不算宽敞,司马令嬴和段半夏走在稍前,唐雪见与子空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后面,并肩而行。
唐雪见的心神却全然不在脚下,她的目光忍不住微微偏向身侧,偷偷打量着子空。
晨曦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光晕,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清晰。
唐雪见不由得想起昨夜半夏那个直白的问题,心中暗叹:
唐雪见这子空,确实生了一副极好的皮相,堪称造物主的偏爱,连这般死亡角度的侧颜都挑不出丝毫错处,简直是……
她正兀自沉浸在“欣赏美色”的思绪中,脚下忽地一个趔趄,竟是踩到了自己过长的裙摆!
唐雪见哎——!
她低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慌失措地向前扑去,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无比精彩。
这一扑力道不小,直接撞在了前面的司马令嬴和段半夏身上。
三个姑娘顿时惊呼着,眼看就要变成滚地葫芦,顺着楼梯栽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子空几乎是本能反应,长臂一伸,精准地揽住罪魁祸首唐雪见的腰肢,猛地将人往回一带。
他的动作迅疾如电,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控制力,稳稳地将那具温软馨香、惊魂未定的身子箍进怀中,避免了最糟糕的情况。
与此同时,前方的久宣夜和司马令嬴也是反应极快,几乎在唐雪见撞上去的瞬间就已察觉不对。
两人毫不犹豫地抛开了手中端着的碗碟,身形疾掠,迅捷无比地一左一右扶住了被撞得踉跄倒退的司马令嬴和段半夏,稳住了她们的身形。
而另一边的迟雪,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里惊呼着:
迟雪我的早饭!
他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腾挪闪移,手脚并用,险之又险地将那些被抛飞出去的碗碟,接住。
虽然动作略显滑稽,好在盘子碗筷总算安然无恙,未曾酿成“惨案”。
楼梯上顿时乱成一团,又很快平息。
唐雪见惊魂甫定,脸颊紧贴着子空结实温热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衣衫下紧绷的肌肉和沉稳的心跳。
一股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
子空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女子柔软的发顶蹭着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似乎吓坏了,身体微微发颤。
他惯常清冷的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并未立刻松开,反而下意识地又收紧了些许,仿佛确认她的安稳。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子空这女人,走路都不看路的么?方才若是真摔下去……
想到此,他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极淡的后怕。
唐雪见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此刻过于亲密的姿态,脸颊倏地飞起两抹红云,连忙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退开一步,声如蚊蚋:
唐雪见多…多谢…
子空沉默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柔软的触感。
他面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只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目光却在她微红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才移开视线,看向其他人,确认是否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