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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只想回到最初的你紧握住我手的那一刻

凄凄似梦

  后来的她们总是黏在一起,但其实只是宁梓绫一直跟着盛亦依,她必须跟着盛亦依,除了这条路可以走,她别无选择。毕竟,她只是被领养的孩子而已。

  也是因为有了盛亦依,所以她的童年才没有那么多多余的伤痛。就如温室里的花朵,没有风吹雨打。而这些一切都也只是因为宁梓绫是盛亦依父亲领养回来陪盛亦依的玩伴。可是,若是没有盛亦依,她也许就流浪到不知何处了吧!

  宁梓绫许诺过——此生,绝不跟盛亦依争任何东西,无论是什么。这个誓言也是盛亦依将宁梓绫从绝望中拉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的。

  初进盛院那天刚好是人间最美不过的四月——正好花期。佣人帮宁梓绫洗去了长年积下的灰尘,五官渐渐显现出来,清秀的脸庞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十分漂亮。就如一朵后来居上去依然绽放得如此灿烂的海棠。花期很短,可岁月还长。

  “梓绫妹妹,我带你去盛院转转好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问道,她是佣人欣姐的独生女,对宁梓绫比一般的人好多了,宁梓绫也不反感眼前的这位姐姐。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位姐姐世代为盛家的奴,可惜了她如今已到了十九的花季雨季,全部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照顾别人的事上了,何来最基本的自由?

  “嗯。”她咬着唇,点了点头,至始至终都没抬起过头来。不知是因为低头低的多了,习惯了,还是无意间从心底深处蔓延的自卑在作祟。

  “好啦!额……你还是把头抬起来吧,这样怎么看路啊?”这一句话带着一丝命令的感觉,使得宁梓绫不得不将头抬起来,心中的自卑却蔓延的更盛。

  毕竟是第一次来,脸上的绯红不自觉地爬上了耳根,对着眼前的一切带着不知名的紧张。

  “走开!”宁梓绫懵懂的看了过去,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头上便传来莫名的痛,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忽然踩空,便摔进了盛院温室花园的小池塘里,水不断地灌入她的口腔与鼻子内,她拼命地呼吸,却都无能为力,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她怕水,一直一直都很怕,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这个池塘并不算太深,但对于她来说,足以将她淹死。

  而那些佣女们也都只是以为她被这位小少爷砸疼了,在水里哭闹。谁也不敢过去拉她上来,毕竟他的身份特殊,陆家大少爷。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身份地位的悬殊吧!

  “切!”陆齐轻扫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的宁梓绫,高傲的扬起下巴,转身就走,给她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接着就是一个个佣人寒虚问暖去关心那个小小的少年,连唯一一个对宁梓绫稍微好一点的人也走了。

  宁梓绫忽然好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漂亮的院子,美丽的花朵,喜欢的裙子,更讨厌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仿佛在告诉她,她身来就只能如此卑微的活着。

  水中的她,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水还是泪?她不知道如何去呼吸,更不知道怎么去自救,这种感觉有多痛苦,有多迷茫,她就有多绝望。

  “来,抓紧我的手!”盛亦依一手紧抓着一棵柳树的枝干,空出另一只手伸向了她。

  宁梓绫闻声望去,盛亦依美丽的脸蛋在水的荡漾下也丝毫不显得扭曲,脸上始终支撑着一抹暖心的笑,仿佛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它存在于四月,更代表着你。

  宁梓绫小心翼翼的将手伸给了她,盛亦依忽然握紧。

  “往岸上划,别管我。”

  四月的天气也许没那么温暖,却比寒冷的冬季好多了。

  盛亦依费力的再次抓紧了枝干,宁梓绫也开始懂得一点一点划动了,摸索着上岸,也是在她刚到岸上的那一瞬间,盛亦依便支撑不了摔了下去,水花很大,打散了宁梓绫所有安全感。而矮小的盛亦依并没有慌张,只是拼命探出头来冲着宁梓绫喊了一句,去找别人!

  “噢噢!”宁梓绫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见势,盛亦依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笨蛋!快点大声骂那个陆大少爷!”说完水又再次漫过她的头顶。宁梓绫接到指示不敢含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陆大少爷是最坏的王八蛋!”

  清脆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大院,也正好传进了陆齐的耳朵里。

  正想赶回去看看宁梓绫的陆齐忽然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了下来,身后的佣人们也全都听见了,她们也只能祈祷这个骂陆大少爷的人,能自求多福。瞬间,陆齐拿起他玩陀螺的巨型大鞭便失去了踪迹。

  这世上怎么能有人骂我呢?

  心想着怎么去收拾宁梓绫时,就看见了盛亦依在池塘里挣扎着,来不及问怎么了,然后手里一空,他的长鞭不翼而飞。眼前是一个脏得看不清容貌的女孩在救一个溺水的小女孩,脏女孩拼命抓紧鞭子想把溺水的小女孩救出,可都是无能为力的,凭脏女孩骨瘦如柴的身子,要想拉起溺水的小女孩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脏女孩却还是拼了命的不肯稍稍松手。他不知道摔进水里的人怎么变成了盛亦依,只不过他知道这个脏女孩骂了他,若想让他帮忙,怎么可能!

  直到宁梓绫筋疲力尽瘫坐在地,她向陆齐投向了乞求的目光。

  那双眼睛,他或许此生都无法忘记了,那蓄满了泪水,显得万分动人的眼睛,仿佛胜过了星空的每一颗星辰,又仿佛它灵性到可以与人说话,这样的她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

  他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宁梓绫,却告诉自己,我只是为了就盛亦依,一副“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直到最后陆齐才知道,如果他没有顽皮的把足球踢向宁梓绫,也就不会与她相遇,也就不会酿成这样的错误,导致这样的结果。

  如果宁梓绫没有被领养,那结果也不会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总是那么多无可奈何的如果,而最后也只能谱成一曲悲歌。

  只可惜,她终究还是进了盛院,让陆齐遇见了她,而自己也遇见了这个时而好,时而坏的天使魔鬼,她也是在这曲中悲歌明白,原来凌驾于别人之上的高傲,盛亦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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