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桑榆的一句要生了,引得百里东君,司空长风,雷梦杀夫妇的注意和关心。却也因为如此似让天外天的人有机可乘,无法逃脱,紫衣侯也跑了。
可百里东君已无心再管天外天的人,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桑榆。
按照之前和云哥推算的日子,桑榆距离生产的日期还有几个月呢。可现在,突然的桑榆说要生了,这,这是早产啊。
叶鼎之想抱起桑榆,可见桑榆痛苦的样子,又不敢动她。心中又急又忧又痛又不安,眼眶发红,眼里也含着泪。
在场的只有李心月是女子,又是生产过的,所以有些经验。忙上前喊着叶鼎之让他将桑榆抱进屋里,放在床上。然后开始指挥一群大男人去做事。
李心月指着百里东君:“东君你去找些烈酒来。”
指向司空长风:“这位兄弟劳烦你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回来一个接生的稳婆。若能招来郎中,也一起带回来。”
最后指着雷梦杀:“你去点火烧水。”
李心月吩咐完一遍后,又看先叶鼎之:“之前家里可有预先准备着生产要用的东西。”
叶鼎之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尽了手心肉里,只有疼痛能让他此时清醒些:“有的。我这就去拿。”
李心月点头,自己也将衣服简单收拾的方便行动了一些,才走向桑榆身旁,见她即便痛到面部扭曲,也不愿出声喊叫,有些心疼,柔声道:“叶夫人,若是痛苦的难以忍受,便喊出来吧。发泄有时候也能缓解心理上的疼痛。”
桑榆银牙咬碎,忍受着又一波的疼痛袭来,之后才艰难摇头。
她现在不能喊,她要保留力气。
叶鼎之抱着一包袱跑过来,问李心月:“是要这些吗?”
李心月挑拣着看了看,点头:“对,准备的很齐全。”
百里东君也跑进屋里,抱着一坛烈酒给李心月看:“我找到烈酒了。”
雷梦杀不多时也在门口喊着:“娘子,水也烧开了。”
李心月挽起衣袖,转过身对着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命令道:“你们两个出去。”
百里东君一愣,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哦哦,我这就出去。”
叶鼎之不愿意:“我要留下来陪着我娘子。”
李心月看了眼床榻上闭着眼痛苦的桑榆,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叶鼎之出去:“你留下来会让你娘子分心。”
叶鼎之不予理睬,来到桑榆身边,握着她的手,心也跟着桑榆的痛苦一起痛着。
叶鼎之伸手擦着桑榆额头的汗水,心疼到哽咽:“娘子,娘子,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这么痛苦。”
桑榆控制不住自己狠狠的紧抓着手边的一切东西,包括叶鼎之的手,桑榆的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她听得到叶鼎之的说话,可注意力却忍不住被全身的痛给吸引。
“出,出去。”
叶鼎之恍惚了一下,以为刚才听得是错觉。
桑榆转过头看着叶鼎之,声音无力,又轻又小:“你,出去等......”
叶鼎之不愿,可桑榆的话,他又不敢不听。留恋又是不舍,担心又不安,叶鼎之一步三回头的红着眼眶离开房间。
李心月赶紧关上房门,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叶鼎之却守在门口,对着房里喊道:“娘子,我就在门口守着你。你若是忍不住,就喊出来,不怕啊,会平平安安的——”
李心月心里感叹,好一对恩爱的夫妻,真好。
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备好,李心月深呼吸,开始为桑榆接生。
桑榆只感受到了像是没有尽头的痛,痛到生不如死的地步,痛到开始绝望,痛到没有力气去喊,去发泄。
“叶夫人,要坚持住,不能闭眼,不能想着睡觉,想想你的孩子,想想守在门外你的夫君啊!”
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桑榆昏昏沉沉,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孩子......
桑榆意识清醒些,她想起来了,她还在生产......
“娘子!娘子!桑榆——”
桑榆恍惚又听到叶鼎之的声音,他为何喊得这般焦急,他在担忧什么......
“叶夫人,再努力一下,孩子已经出来了!”
桑榆睁大了眼睛,这一瞬间,脑子里一片清明,是了,她的孩子!
桑榆又听见了房门外叶鼎之再喊她,不禁想笑,可鼻子酸酸的,下一秒眼泪滑落鬓角。
“哇——”
一声响亮的婴孩儿啼哭,让李心月也新奇。
谁也没想到,早产的婴孩儿哭喊的竟这般大声有力。
李心月不禁欣慰的笑了,这样更好,就这样健健康康的,多好啊。
房门外的人听到婴孩儿的啼哭声,都是面露喜色。
叶鼎之破门而进,对孩子并不关心,直奔床上躺着的桑榆。
百里东君和雷梦杀在门口犹豫纠结,始终没有踏进门槛内,眼巴巴的看着屋里的人。
李心月将孩子包裹好,想交给孩子的父亲看一眼,谁料叶鼎之根本就不回头。
李心月无语,抱着孩子给桑榆看了一眼,见孩子的父亲没有接手的意思,没办法,就把孩子抱着走到门口,交给百里东君。
“你先帮着照看一下孩子,我还要为叶夫人收拾一下。”
百里东君笨拙的抱着孩子,一动不敢动,紧张的不行。可心里还惦记着桑榆,便问:“嫂嫂,桑榆怎么样了?”
李心月道:“生产也算是顺利。”
百里东君点头:“哦哦,那就好。”
雷梦杀实在看不过百里东君僵硬的动作,忍不住上手想接手抱孩子。
百里东君被吓了一跳,抱着孩子躲闪开,疑问:“你做什么?”
雷梦杀无语:“我教你怎么抱孩子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看着难受。”
百里东君才想起来,雷梦杀是有个女儿的。
百里东君不怕自己难受,他怕难受着怀里的孩子。
“哦哦,那你小心点。”
百里东君将孩子交给雷梦杀,雷梦杀果然会抱孩子,还挺熟练。
小无禅一直待在师父身边,学着师父盘坐的姿势,跟着师父念经,意在保佑桑姐姐生产顺利,母子平安。
这时候,看见小婴孩被抱出来了,也忍不住想上前去看。
小无禅转头看自己的师父,神态端详,闭目还在默念着佛经。
小无禅想了想,还是小心的起身,然后小跑到百里东君的身边,垫着脚尖,仰着脖子想看叶大哥和桑姐姐的孩子。
“能给我看看嘛?”
百里东君低头,看见小无禅好奇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好。”
百里东君俯身弯腰,让小无禅看着襁褓中的婴孩。
“好小啊。”小无禅想摸,又不敢。婴孩太小了,看起来很娇弱的样子。
“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小无禅好奇。
百里东君一愣,哎?是哦,刚才一直没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雷梦杀笑哈哈道:“这不简单,掀开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眼看着雷梦杀要上手,百里东君赶紧后退两步,很严肃道:“你不要动手动脚哦,万一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就是耍流氓!”
雷梦杀一脸的呆滞,啊,这?
身边突然有人笑出声来,雷梦杀和百里东君一起转过头,看见是司空长风。
雷梦杀被吓了一跳,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空长风道:“从你想耍流氓的时候,我就在了。”
雷梦杀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告你们诽谤哦。”
百里东君抱着孩子问司空长风:“稳婆请来了?”
司空长风道点头:“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回来的晚了。”
雷梦杀看看周围,问:“那稳婆呢?”
司空长风看看紧闭的房门:“进屋里了。”
几人一起又转头看向房门,不知怎的,百里东君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雷梦杀见自己娘子还不出来,也有些担心:“怎么还不出来啊?”
然后,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让院子里的几人都面色大变。
“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