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月宫。
桑榆还在教着宫紫商怎么用火枪,一旁的花公子无语到直翻白眼。
“看你平日里挺会研究兵器的,没想到让你上手操作这么难。这都学了两天了,还是打不准。”
宫紫商勾唇,邪魅冷笑,转身就把火枪的瞄头对准了小黑。吓的花公子在月宫里上蹿下跳。
月公子,不,应该是月长老扶额,无奈苦笑。
雪公子单手托腮,好奇前山的情况:“也不知道执刃他们在前山准备的怎么样了?”
雪重子稳坐如钟,淡淡道:“那么多炮火架着,应该会有些麻烦。”
桑榆歪头:“就是说,你们后山真的不要紧张一下吗?”
花公子叹气:“唉,生死有命,富贵由天。”
众人齐齐看向花公子,看的花公子紧张不已:“怎么了,我,我有说错吗?”
桑榆眉头轻皱:“话是没错,就是听着有点怪。”
雪公子摇头:“虽然雪宫无聊了些,但我还不想死。”
宫紫商点头:“就是就是,我才不想死呢,金繁还没答应嫁我呢。”
金繁吓的直咳嗽,脸色通红。
宫紫商宠溺的看了金繁一眼,故作娇羞:“哎呀,早晚的事。”
金繁面红耳赤,无语转过身背对着宫紫商。
宫紫商撇撇嘴,转过头开始逗桑榆。“明日就是执刃选新娘的日子,桑榆你真的担心吗?”
桑榆疑问:“我担心什么?该担心的是宫子羽吧。”
这次无锋可是派来了七个魑和魅假扮新娘呢!
桑榆看着这满屋子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在座的几位,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都被无锋给针对了呢。”
月宫,花宫,雪宫,三宫面面相觑,然后整齐的低头叹气。
金繁皱眉:“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桑榆看了金繁一眼:“你留在后山保护紫商,我明日去前山保护宫子羽。”
宫紫商摇头:“不行,临走前,宫子羽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你。”
要不是桑榆也在现场,她真的就信了。
宫子羽的意思是想让桑榆留在后山,因为后山相对安全些。
宫紫商自己都需要人保护,宫子羽怎么可能让她保护桑榆啊。
桑榆拿起石桌上的火枪,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瓷瓶瞄准射击,完美击碎。
月公子淡定喝茶:“我会找执刃赔偿的。”
桑榆换了子窠,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可以帮把月宫都换新一遍。”
月公子脸色一变,果断拒绝:“我觉得现在的月宫挺好的。”
桑榆耸了耸肩:“行吧,你开心就好。”
月公子微笑,心情确实不错。
雪公子太喜欢现在的气氛了,大家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多热闹啊。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那就更好了。
可是,有没有以后,就只看明日的一战了。
这是云为衫第二次妆扮成新娘的模样,再一次的进入了宫门。
天朗气清,阳光灿烂,今日宜婚嫁。
执刃殿前的广场上,一排排的侍卫正装而立,号声传遍整个宫门乃至旧尘山谷。
高台上,本该是拱门各宫之主齐齐到场,如今却只有雪长老一人。
宫子羽穿着执刃服,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走到雪长老面前。
桑榆站在高楼上,俯瞰整个广场,表情肃穆,等着一场激烈的厮杀开始。
只见宫子羽缓步上前,伸手揭开了一位新娘的盖头。只是随后一愣,不确定的疑问:“紫衣?”
容貌与万花楼的紫衣一模一样,抬眸看见宫子羽,眼神麻木。
下一秒,紫衣突然出手,却不是对宫子羽,而是转过身突然袭击了身边的另一位新娘。
一侧的云为衫更是大惊失色,不明白紫衣为何会突然对付了无锋的人,但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跟着一剑朝着无锋的人刺去。
只是恍惚间,云为衫好像听到了摇晃铃铛声音,还颇为悦耳动听。
寒鸦肆却一直护在云为衫的身旁,跟她一起对付着无锋。
桑榆扛着火枪,瞄准一个射击一个,弹无虚发,十人九中。
宫子羽抬头遥望某处,他知道桑榆就藏在那里。
桑榆见宫子羽这边能应对,起身就奔着角宫去。走之前,还不忘摇晃着铃铛,引着紫衣跟着过来。
角宫,宫尚角举着刀指向寒衣客,步步紧逼,杀气凛凛。他定要亲手杀了寒衣客,为母亲和弟弟报仇。
桑榆到了角宫时,见到了地上的死尸正是寒衣客。
桑榆多看了几眼,注意到寒衣客胸前的伤口,是火枪所致。
桑榆抬头看向宫尚角,“你受伤了。”
宫尚角吐出一口血水,道:“我没事。”
宫尚角转过头看向宫远徵:“远徵弟弟,你有没有受伤。”
宫远徵举起手里的火枪,笑道:“这东西用着不错!”
桑榆抿了抿嘴,怎么说呢,热兵器确实比冷兵器好用!
正当桑榆发散思维呢,宫远徵突然举起火枪,对着桑榆......身后的方向。
桑榆回神,猛地想到什么,忙开口:“别开枪!”
“砰”的一声,枪声震耳欲聋。
只是,打偏了,没有打中原本的目标人物。
桑榆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麻木般的紫衣没被击中,这才松了口气。
宫尚角疑问:“她是谁?”
穿着新娘的婚服,若不是桑榆制止,宫尚角和宫远徵认定了一定是无锋的刺客。
桑榆道:“确实是无锋的刺客,她是司徒红,魍阶。”
宫尚角:“四方之魍,司徒红。”
桑榆点头:“对,也是万花楼里的花魁紫衣。”
宫远徵觉得司徒红的状态很奇怪:“她怎么像是死人一样,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
桑榆笑了笑:“活死人,就当是死人吧。”
宫尚角瞳孔骤然一缩:“活死人!!”
宫远徵则是好奇:“活死人?你做的?你在控制她?怎么做到的?”
桑榆抬手,让宫尚角和宫远徵看到了她手里的铃铛,轻轻摇晃了一下,被控制的紫衣突然抬起头,伸手做出攻击的姿势。
桑榆又摇晃了两下铃铛,紫衣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又变成了要死不活的状态。
宫远徵眼睛发着亮光:“这个有趣,能教我嘛?”
宫尚角忙开口斥责:“远徵,不得无礼。”
宫远徵清醒过来,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开口。
桑榆笑笑:“无妨,也不是什么机密,他若想学,我便教他。只是,自你之后,不得再传第二个人。”
宫远徵低头,想了想,摇头:“算了,我不学了。虽然你说不是什么机密,但这般厉害的傀儡操控术,都是密术,我知道轻重的。”
不是不想学,而是不能学。
桑榆想了想,不学也好,药人之术,也不是很好东西,危害太大了,她自己用是因为她能控制自己,不会做大做强。换做旁人,桑榆还真是不放心。
既然前山没什么事了,那就去后山看看。
后山一切顺便里,宫门伤亡极少,雪月花三宫的都没有什么伤亡。
战役之后,桑榆数着人头,宫子羽就在她身旁。
金繁寸步不离的守着宫紫商,雪公子身边依旧是雪重子,花公子可怜兮兮的捂着受伤的头,引的月长老很无奈,一遍又一遍的抬手打掉花公子的手。
“别碰,刚包扎好的。”
花公子撇嘴:“可是真疼。”
宫紫商忍不住吐槽:“都说了让你离得远点,你非不听,这还是被火药给炸着了吧。”
花公子都想哭了:“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说我。”
宫紫商到底还是心软,闭嘴不说了。
桑榆看着宫门齐齐整整的,真好。抬头看见了寒鸦拾,桑榆笑容一僵,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
寒鸦拾,寒鸦肆,云为衫,还有一些曾经也是无锋的魑和魅,后来逃出无锋,被黎黄收留的女子。
宫子羽似有感应,心里发慌,看着桑榆默不作声的朝着云为衫的那些人走去。
“桑榆!”
桑榆停住脚步,良久,才转过身,面对宫家一众人,粲然一笑:“我不想说再见的,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有散才有聚,所以期待我们再次相见吧。”
宫尚角:“你要去对付无锋?”
桑榆点头:“是,无锋若是不消失,我们这些人永远没有安宁之日。这还要谢谢你们宫门,这次给了无锋一重击。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宫远徵质疑:“就凭你们几个去对付无锋?”
那不就是找死吗?
寒鸦拾觉得可笑:“当然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啊,我们又不傻,没想着去送人头。”
宫子羽:“那你们还有其他人的帮助?”
寒鸦拾耸耸肩:“肯定啊,反正都比你们宫门厉害。”
宫尚角道:“既然是对付无锋,我们宫门也可以帮忙。”
桑榆歪着头想了想,摇头不赞同:“我觉得你们宫门还是先处理自己内部的事情吧。”
宫子羽和宫尚角,还有宫紫商,一起都想到了宫唤羽,脸色一变,都沉默了。
桑榆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真没有戳人伤疤的意思,误伤!
桑榆走到宫子羽面前,伸手抱了抱他:“宫子羽,我喜欢你。”
宫子羽低头难掩心中的伤感:“那你能为了我不走吗?”
桑榆摇头:“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理想。我也希望,我们最后是殊途同归。”
“宫子羽,许个愿吧!我帮你实现。”
宫子羽苦涩一笑,却很认真的回道:“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开心自由的。“
桑榆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在宫子羽的唇角亲了一下:“宫子羽,再见。”
宫子羽看抬手,拂去桑榆眼尾的泪珠,低头虔诚又深情的吻在桑榆的额头。
“桑榆,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