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温远于这世上,仿若被命运遗弃的孤儿,亲生父母对他不闻不问,毫无疼爱之意,自幼便寄人篱下,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
长久的压抑与孤寂,让他索性放纵起来,即便行事乖张、肆意妄为,也无人在意,无人管束,不过是徒增几声无关痛痒的斥责罢了。
夜幕笼罩京城,华灯初上,纸醉金迷。花花公子莫温远身着一袭剪裁考究的锦袍,衣角绣着繁复花纹,领口随意敞开,露出精致锁骨,头发松散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额前,冷着脸,神色淡漠,仿若周遭喧嚣与他毫无干系。
此刻,他慵懒地倚在酒楼的雕花栏杆旁,修长手臂自然地揽着怀里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花魁。
那花魁面若桃花,眼含秋水,朱唇轻启,娇笑着与他低语,可莫温远只是微微点头,漫不经心地应和,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色浓稠如墨,将整座京城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唯有漫天繁星闪烁,像是黑暗中窥探人间的眼眸。
一条幽深昏暗的巷子,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味。
突然,一抹翠绿的光影风驰电掣般掠过,仔细瞧去,竟是一只碧绿的竖笛。
它灵动异常,左冲右突,在狭窄的巷子里灵活穿梭,身后紧随着一群神色焦急的人,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巷间。
“在那儿!别让它跑了!”追捕的人群里有人大喊。
就在竖笛似乎要被追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前方的拐角处,莫温远恰好路过。
他刚从酒肆出来,步履间带着几分微醺的踉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唰”的一声,那只碧绿竖笛直直飞到他面前,一头扎进他敞开的衣衫里,像是找到了避风港,紧紧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瑟瑟发抖 。
在这京城之中,莫温远是出了名的废物,众人皆对他嗤之以鼻。
所以当追捕竖笛的这群人气喘吁吁赶到他面前时,丝毫没有半分客气。
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目不斜视地伸手一把拎起莫温远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得双脚离地,恶狠狠地吼道:“废物!有没有看到一把通碧的竖笛?”
莫温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身形不稳,却依旧不慌不忙,只是墨色眼眸瞬间阴沉沉的,像是藏着无尽的幽渊,让人不寒而栗。
他故意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慵懒地开口,那声音仿佛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似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没有呢。”
大汉听到回答,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忌讳,嫌弃地啐了一口,将莫温远随手一扔,好似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呸!真晦气!”说罢,大手一挥,带着手下飞身离去,只留下巷子里弥漫的尘土,和莫温远整理衣衫的身影,以及他怀里那把紧张得微微颤动的竖笛 。
待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重归寂静,莫温远这才不紧不慢地伸手,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那只碧绿的竖笛。
他将笛子置于眼前,微微眯起墨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嘴里喃喃自语:“这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手中的竖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瞬间剧烈地颤动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响,仿佛在强烈地抗议。
莫温远感受到手中传来的震动,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从未想过,这看似普通的笛子竟能有如此奇特的反应。
紧接着,竖笛的颤动愈发激烈,像是气得不轻。
莫温远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哟,还生气了?怎么,难道你还能开口说话不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笛子,眼中满是戏谑 。